三十四 三件事

烏魯感覺自己那壓抑了二十年的憤怒全在今夜被點燃了,而這用憤怒點燃的火又燒掉了理智,要不然他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凱爾塞面前的。

“雖然不知道你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凱爾塞的手指輕輕的在聖劍的劍柄上點了兩下,而後慢悠悠的說道,“但看在我們二十餘年的交情份上,我可以給你個體面。”

說著,凱爾塞抬起了手,對在場的萊茵騎士們做了個退後的手勢。

他的副官立刻驚訝道:“騎士長,您這是要?”

凱爾塞微笑著說道:“讓我和我的老友單獨敘敘舊吧。”

“可他是……”

“放心好了。”凱爾塞的笑容更盛了,“我比你都瞭解他,他是不會傷害到我的,你說是吧,老友。”

這看起來像是令人動容的戰友情,執法者在面對已經墜入深淵的老友時,依舊沒有放棄他,反而以真誠和信任相待,試圖讓這位老友回頭是岸……但實際情況確是,哪怕是對凱爾塞和烏魯都不瞭解的人,也能從凱爾塞的話語中聽出那抹毫不掩飾的——嘲諷。

所以這句話真正的意思是,凱爾塞根本不相信烏魯有傷害到自己的能力。哪怕現在的烏魯看起來很可怖,哪怕他剛剛才殺了一個人,在這之前還殺了兩名騎士,一名神甫和一名密教徒,但凱爾塞依舊對烏魯充滿了輕視,甚至是蔑視。

在場的騎士們頓時面面相覷。

老實說,凱爾塞這一舉動違反了萊茵的規矩——在面對“禁忌物”時,任何人與單位都當全力以赴。

但他們同樣瞭解自己這位上司,所以在相互交換完眼神後,他們還是慢慢的退出了房間,給凱爾塞預留出了一個足夠寬敞的表演場地。

而烏魯也在這個時候,得以暫時的將目光轉向了在一旁呆呆的看著他們的兄妹倆,準確的說是兄,因為妹妹一直是呆呆的,而小男孩則是在烏魯衝進來以後就沒反應過來,他渾身是血的坐在那裡,愣愣的看著那還在滴血的鐵鏟,在幾個小時前,烏魯還用這把鏟子幫他埋葬了母親。

“啪”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