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我為什麼不能把這樣的人都殺了呢?
看著眼前這攤泥水,芬利感覺頭都要大了。
跟在他身後的下屬低聲的說道:“部長,這應該是……汙染物吧?”
聽到這話,芬利轉過了頭,給了出聲的部下殺人似的目光,讓他閉上了嘴巴。
見鬼,他能不知道這是汙染物嗎?
雖然他管轄的是骸骨部隊,不是魔鬼部隊,但也不至於連汙染物的屍體都認不出來,它再碾碎一點都可以直接作為源油來使用了。
但這是重點嗎?一個汙染物的屍體是重點嗎?
當然不是。
重點是這個汙染物的屍體是出現在通天塔裡的,以及這個汙染物的生前……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嚓”的一聲。
芬利掏出了火柴,試圖給自己點一根菸壓壓驚,但他那不斷顫抖的手硬是讓試了好幾次,差點把手指給燒了後才把煙點燃了。
那繚繞的煙霧才逐漸的讓他的心緒舒緩了一些。
他自然注意到屬下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奇怪。
畢竟在通天塔,吸菸是不被允許的……但他媽現在誰管那麼多?連汙染物的屍骸都能出現在通天塔的塔內了,這放在以前絕對是最大的褻瀆,那麼他現在在通天塔內抽根菸又怎麼了?
而且通天塔內出現汙染物的屍骸也不是最重要的點。
最重要的點是……這具屍骸上穿著制服。
這表明他曾是塔內的員工。
通天塔內出現了被汙染的員工,放在以前這也是足以讓他被一擼到底的重大疏忽了。
更讓芬利感到操蛋的是,他還知道這具屍骸是屬於誰的。
……永新。
只用了不到一分鐘,芬利就把手裡的煙抽完了,那逐漸散去的煙霧自然無法繼續遮擋他眼中的憂慮以及疲憊了,這一口煙下去,他就像是瞬間老了幾十歲。
身為骸骨部隊的部長,要是說芬利對永新不瞭解,不知道永新和逐新會想要做的是什麼,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不管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現在的芬利,其實也算是逐新會中的一員了,他自然也對天琴即將改頭換面這件事情有著一定的瞭解與心理準備,他知道要不了多久,這座城市就該換一個名字以及信仰了。
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永新死了。
他自然能猜到是誰動的手。
除了傑拉爾,不可能有其他人了。
這真的是個……好算計啊。
將自己的女兒作為誘餌,吸引走了骸骨部隊絕大多數的騎士,而後再到這裡來解決掉孤身一人的永新。
這一系列的操作,讓芬利都忍不住對這位曾經的宵星騎士心生佩服。
但除了佩服外,芬利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了。
因為永新一死,芬利便發現了一個很尷尬的事情,那就是他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也不知道該找誰了。
在逐新會中,芬利的根基很淺,又由於身份的特殊,他與逐新會全部的交流都是通過永新的。而天琴這邊,在五大主教進入思維琥珀中沉眠後,永新也通過一系列的手段成為了這座城市實際權力最大的人。
也就是說,不管是黑的還是白的,永新都是芬利直接且唯一的“上司”。
但是現在,永新死了。
於是芬利環顧四周,發現不管是天琴還是逐新會,現在地位最高,權力最大的人,好像是……他自己?
一想到這,芬利的手又開始顫抖了起來,他不得不再掏出一根菸壓壓驚。
“部長……”下屬問道,“我們現在該做什麼?”
該做什麼?
他怎麼知道啊!
他現在就只知道,馬上就會有大事要發生了。
但什麼時候發生,現在該做些什麼,他一概不知。
他只知道現在的天琴正一團糟,屬於他的工作和不屬於他的工作都在一瞬間擺在了他的面前。
屬於他的工作就是傑拉爾,傑拉爾到現在都還沒有被抓到,那還需不需要繼續通緝?
而不屬於他的工作,源油加工廠已經被摧毀了,魔鬼部隊又正在執行另一項任務,再沒有動作的話整個天琴都會在幾天後陷入停擺。
還有,天琴與新神的交鋒,到底是個什麼結果?
永新死了,他現在到底是該站在天琴這一邊,還是新神那一邊?
芬利不知道。
他現在很羨慕那些一無所知的人。
越想越焦慮的他很快就將第二根菸也抽完了,但很快又拿出了第三根,一副想要永遠的沉溺在菸捲中的模樣。
而這也讓手下的骸骨騎士們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