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月寂照 作品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合歡色


 “三色!二十一號是一塊福祿壽!”
押寶安王爺的賭客,一直站在機器前,此刻看見翡翠被捧出來,立刻尖叫出聲。“還真是我們壓中了,小毅,沒想到安王爺居然搞出了一塊福祿壽,今晚那些極品翡翠的貨主,恐怕要氣到捶胸頓足了。”風毅看著被緩緩放上展臺的二十一號翡翠,這塊福祿壽不大,但也不算是塊小料子。顏色也是比較熱門的紅綠紫,這三個顏色也被稱為富貴三色。綠色代表“祿”,紅色代表“福”,紫色則代表“壽”,這三色是最正統的福祿壽,也是三彩翡翠被稱為福祿壽的原因。可惜料子的分色不算勻稱,其中的紅色佔比過大,將紫綠兩色分開,擠到了兩邊,只有薄薄的一指寬。不過顏色過渡自然,又十分豔麗,同樣的玻璃種,比剛才的那幾塊,明顯是要強上許多。喬希有些哀怨道:“種質是玻璃種,顏色還是標準的紅綠紫福祿壽,看來我們投給二十五號的錢,怕是要打水漂了。”風毅聞言,倒是淡淡一笑。他投給二十五號,本來就是以備後患,如果真是安王爺奪魁,風毅還是很開心的。總體算下來,他已經是不虧反賺了。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旁的二十五號解石師傅,已經悄悄將料子解好,放到了大廳中央的展臺上。“這料子好美啊。”不知何時,一個人悄悄擠到了展臺附近,緊貼著玻璃,看著剛被放進去的二十五號。若是說剛才的富貴三色,是國內歷來傳承下來的審美。那眼前的二十五號,就是完全脫胎於自然的瑰寶。常見的福祿壽,通常都是紅綠紫,或者是紅黃紫,當然紅黃綠三色也是很受歡迎的。安王爺的二十一號,是毋庸置疑的三彩福祿壽,但是二十五號的兩色之間,橫著的卻是無色的玻璃種。風毅向那塊料子望去,二十五號翡翠正安穩得立在展臺中,最下方是淡淡的青翠之色,看起來像是剛抽出的柳枝嫩芽,色澤鮮亮,帶著很清爽的自然氣息。青色向上,逐漸淡了下去,過渡成了近乎透明的無色玻璃種。再往上則是一點點的嫩粉色,愈往上,粉色也愈發濃郁,最後演變成了粉紅色。粉紅色的部分像是剛剛成熟的蜜桃,帶著一點點的紅調,看起來十分俏皮。整塊翡翠過渡十分自然,顏色也十分清新可人,讓人一看就感覺大自然的氣息撲面而來。眾人看著二十五號翡翠,紛紛驚歎不已。二十一號翡翠豔麗,,二十五號翡翠淡雅,兩塊料子是完全不一樣的美感。若是比作美人,二十一號就是那種身材火辣,一眼驚豔的女人,而二十五更像是身著漢服,長髮半挽,氣質出塵的女子。實在不知道今晚的評委,最終會做出怎樣的判斷。就連喬希都忍不住驚訝道:“小毅,翡翠中居然能將這樣淡雅的顏色相結合,實在是太神奇了。”風毅淡淡笑道:“你想想,貨主留下的代號是什麼。”“合歡!”喬希略微思索後,猛然反應過來。 怪不得叫“合歡”,這翡翠不就是一朵合歡花的眼色嘛。接近枝丫的地方青綠,再往上則是淡淡地白色,最後逐漸過渡到頂端的粉紅色。種質的不同,會在一定程度上影響翡翠的顏色。普通翡翠中的白色,如果種質到達了玻璃種,不就是無色翡翠嘛。這位貨主既然取了合歡這個代號,就表明他是知道里邊翡翠的樣子。瞭解的這麼準確,得是多高的賭石技巧,才能做到。喬希突然拉近風毅,小聲猜測道:“這塊料子不會還是那位的手筆,打算再贏下滿場送給你吧。”風毅沒說話,他心中也有這種隱隱的懷疑。如果真是這樣,老楊頭一直這麼大方,他實在是感覺受之有愧。就算是答應了人家要去江東訪查,也不用一直送這種大禮。“小毅,你看那個人。”喬希突然急切地小聲說道。風毅的目光還停留在二十五號翡翠上,聽見喬希的聲音,立刻順著她的眼神看去。“那位就是四號毛料的貨主。”那人看起來確實很怪,按理說他能拿出那塊料子,多半也算是有些錢的,但是這人的穿著卻很樸素。如今已是夏末,那人穿著一件麻制的外衫,灰色的長褲下,是一雙藤編的涼鞋,看起來和整個大廳都有些格格不入。看起來大概年過五旬,臉上的皺紋不少,看起來有些滄桑,冷冷的沒什麼表情,看向眾人的眼神中甚至冷漠到有些超脫。“他今晚是真的輸慘了,看樣子也沒什麼公司,摻和了這趟渾水,實在是可惜了。”喬希忍不住替他感慨。風毅聞言,也點了點頭,語氣帶著惋惜道:“那塊藍翡很美,平白輸了出去,確實是太可惜了。”那人轉過去從兜裡掏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支,就站在一邊一個人抽著。風毅看著他的背影,莫名有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卻想不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見過這個人。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背後的視線,轉頭便看到了喬希的和風毅。他從這兩人淡淡一笑,略微點了點頭,算是和兩人打了個招呼。喬希和風毅都衝著對方歉意地笑笑,這樣盯著人家看,還被人家發現,實在是有些不太禮貌。此刻所有的原石都被解成了翡翠,一字排開,放在了展臺之上。評委正圍在周圍觀察,當然,他們主要的研究目標還是二十一號和二十五號。這幾位評委平日鑑定珠寶不少,但是讓他們來評判這兩塊翡翠的高低,他們也有些舉棋不定。安王爺是業內知名的賭石大王,已經是明面上的事。那位匿名的貨主,能有這樣的料子,肯定也不是什麼普通人。這群人都圓滑的很,面對兩塊各有千秋的翡翠,無論判哪個勝出,都勢必要得罪另一方。他們都不想當這個壞人,這才一直猶豫著不知道怎麼決定。突然,一箇中年人走上了臺,和一位評審耳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