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晉江正版閱讀
公人著急忙慌等待,見到時書的服飾,問:“謝御史回來了?”
“此乃謝御史家弟……”
“我哥在後面。”時書說。
這公人再等,時書看情況緊急,和謝無熾躲在石頭後親過的情緒也消失,換了衣裳下樓,驛站裡點著一盞暗燈,謝無熾牽著馬匹走到門口,低頭收過了那封信。
“大人,潛安寄來的書信,十萬火急!”
“明白了,你先去休息。”
“是。”
待人離開,謝無熾把信給左右副手和書辦們看,坐在長椅上喝茶。
“諸位怎麼看?”
幾個人沒看信前都一臉平靜,待看了信,嚇得滿頭冷汗,不敢說話,紛紛露出沉思之色。
時書整理衣服,把外衫還給謝無熾,隱隱感覺到這信裡的內容絕不簡單。
謝無熾面沉如水,坐了片刻道:“明日便到潛安府,你們先去府衙報到,本官單獨走一道。”
“什麼!大人要微服私訪?”護衛長姚帥大驚:“大人是朝廷的欽差大臣,八府巡按,單獨倘若有失,小人擔負不起啊!”
書辦段修文也道:“還請大人三思!”
“請大人三思!”
謝無熾目光掃了這群人一圈:“一叢人浩浩蕩蕩出行,行人俱要回避。既然是替朝廷做為國為民的事,不知民生怎麼叫為民?明日隊伍先去府衙,我慢一日再來。”
“……這。”姚帥滿臉為難。
段修文也:“這……”
“不用再說了,都先退下。”
黑暗中燭火籠罩,這一行人互相在陰影中看看,摸不準這位從寺院和幕僚中起用的新貴的想法,眼中各懷鬼胎,最後,似乎只有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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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床板上酷熱。
時書後背跟火烤似的,剛覺得涼快下來能睡熟,門縫被輕輕推開。時書猛地睜開眼,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謝無熾?你嚇我一跳?”
謝無熾單手拎著一個包袱,衣衫穿得整整齊齊,髮髻高挽,垂下眼一派清淡自然:“早晨涼快,起床趕路了”
時書:“我靠,我還沒睡著呢,太熱了——”
時書翻身下床,驛站內此時十分安靜,人困馬歇,走到水井旁先倒了桶冷水,把頭埋進去閉氣,冰冷感一個激靈狠狠讓渾身涼快下來。
謝無熾:“早些走,中午熱了我找地方休息,讓你午睡。”
時書吐了口刷牙的泡子:“行行行,沒有我,你怎麼活。”
時書打著呵欠,跟在他背後。去舒康府那次何嘗不是如此,他和謝無熾曉行夜宿,也是兩個人一人一支竹杖,磕磕碰碰走了十天。
驛站外幾點寒鴉,月光下銀色的小路,時書眼睛都沒睜開,讓謝無熾牽著走了會兒,腦子裡才清醒。
時書一無聊便忍不住道:“謝無熾,咱倆真是過命的交情?我對你好不好?”
“好。”
“那你叫聲爸爸。”
謝無熾音色平靜:“爸爸。”
“……………………”
時書本不算很醒,聽到這聲腦子裡一震:“你——”
“哇去!謝無熾,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麼不知羞恥的男人。”
時書本來還跟他挽著手,一甩開大步往前跑:“別騷擾我,走了。”
謝無熾看著他的背影,閉上眼沒說話:“不是你騷擾我?那你叫我聲爸爸,扯平。”
“………………”
時書走遠了沒幾步又回來:“你想得美,不管讓你叫還是我叫你都能爽到,憑什麼。”
謝無熾面無情緒,恰好走到一窪一窪金黃的水田旁,水流的窸窸窣窣聲,幽幽黑暗中,一位扛著鋤把的老人正挖著水渠,偶爾才露出影子,像鬼一樣坐在那裡。
時書第一眼沒看清,光看見一個漆黑的影子一動不動,嚇得魂飛魄散,猛地往謝無熾背後躲。
“什麼東西!鬼啊??!!!”
直到那個影子咳嗽了聲,慢悠悠繼續鋤地,時書才反應過來:“凌晨三點,爺爺還不睡覺,在外面務農。都是天氣熱,趁夜裡涼快了幹活。”
謝無熾應了聲,想拉時書的手臂,他早已活躍地東跑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