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第 81 章 晉江正版閱讀

  茫茫大道,時書一路跑到仇軍營的門前,把腰牌遞給守衛看,進了門去。

    忍不住腦子裡還在想,謝無熾爽了嗎?爽了的話,如他所願,自己爬床的計劃算不算實現了一部分?

    時書邊想著走進寬闊的場壩。宋思南正在組織流民中的男女老少集合,大聲喊“不要吵架!”“不要打架!”“看好自己孩子別丟了!”“那邊那個!你往哪兒跑呢!信不信闖進去別人軍棍伺候!”

    時書走進門,思緒還有些茫然,趕上馬車一路往軍屯去過去。他滿頭是汗,潮溼的烏髮貼在白皙的耳垂,唇紅齒白。

    宋思南似乎在他耳朵旁說話,片刻後時書才聽清:“你發什麼呆啊?”

    時書:“……想事情。”

    杜子涵:“哇,我們的小書包也有心事了,長大了。”

    我不僅長大了,我還在成長中變態了。

    時書看他一眼,咬牙。正前方的道路擁堵,驛道坑坑窪窪,時書跳下車用稻草和木板鋪在地上,車輪終於可以正常過去,而不會陷入泥淖之中。

    時書留意著道路,如果馬車的輪子陷入其中,不僅可能側翻,糧食也會倒下來,到時候需要花大力氣推出。

    時書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綿延在大路上,趕往新的家園的人們。

    時書這次去的軍屯區在名叫東溝的界河處。這裡與對面的北旻軍隔著寬寬的河溝,眼下冰雪融化的水流已經流盡,河面薄,有的河床水流趨於乾涸。今天安置的百姓是昨晚那支仇軍的家人。不愧是家中從軍,這些百姓們的膽量要大上不少,一路說說笑笑。將百姓們遷到凋敝廢棄的屯種區,這裡曾有人居住,因此草屋土房、阡陌交通、水田旱地都有,只不過房屋些許破損,需要修葺。

    屯叫白家屯,一旁修築著城牆,將整個屯所護衛起來,東溝界河則在城牆下潺潺流去,石面上滑過清澈的水流。百姓們遷徙到這裡後,分配房屋,讓青壯年修房屋耕地,開啟流民移居的生活。

    時書一到了這兒便幫著百姓們修葺房屋,生怕騰出一丁點空閒胡思亂想,蹲在別人房頂上,將瓦片遞給專業的師傅。宋思南站樓下望了半天,走到杜子涵身旁:“二公子今天真是龍精虎猛,像牛一樣時刻不歇息啊。”

    杜子涵:“估計是心情不好。”

    宋思南:“為什麼?”

    杜子涵:“夢遊,親到親哥臉上了,心情能好嗎?”

    “也是。”

    他倆的認知還停留在頭一天晚上。

    時書的手掌被瓦片磨損,指尖割了一枚小小的傷口,將剩餘的遞給師父後便把著梯子下樓。他手裡拿了根棍子,掂量著粗度後,“嗖”一下扔了出去。

    一旁的婦女遞過來一條帕子,時書接過擦了擦汗:“謝謝姐姐。”

    這間房住的是幾個丈夫已戰死的婦女,都帶著孩子,也沒人幫她們的忙。時書就來先幫她們修房子了,免得下雨。時書走時,好些婦女都在門後看他。

    時書長的是媽粉最愛長相(),??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眉眼不太有臭男人的粗礪,輪廓分明但線條柔和,尤其是一看見女生就臉紅,笑一下讓人心都要融化,清純系校草。

    宋思南替她們問:“估計看你成親了沒,有個侄女想說媒。”

    “算了,”時書有感而發,“人這輩子碰感情就完了。”

    “……”

    房屋幾乎快修好,幾個人走開轉過一道牆壁,沒成想外頭探頭探腦站了好幾個男人,正往裡張望,神色猥瑣。宋思南瞬間不爽問:“看什麼呢!”

    幾個男人嘿嘿笑著,這就鴨子一樣散開。

    杜子涵:“無聊。”

    時書:“男的為什麼就這樣呢?”

    杜子涵:“啊?”

    時書:“你長我這麼大就懂了。”

    杜子涵:“小書包你——”

    在白家屯要呆上個幾天,安置了百姓後,將士們也都分配地方住下。時書跟宋思南住在駐軍的地方,晚上腦袋一沾枕頭,那件事又往腦子裡鑽。

    同時鑽上來的,還有狁州的戰事,已經二天了,一場戰爭要打個數月,不知道現在情況如何。

    謝無熾跟人說通了嗎?暗中授意那個將領了?馮重山治軍不嚴,一旦狁州開關,那必然是生靈塗炭,血流成河。

    死一個馮重山沒什麼,死那麼多被命運擺佈、甚至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死的人,讓人覺得憤怒和無力。

    至於謝無熾……時書怎麼就一上頭就握上去了。系統提示謝無熾極高的友善值,毫不憐憫將人命當成登雲梯,火氣衝到頭頂,謝無熾不是喜歡身體接觸?不是喜歡做?爬床估計他很爽吧,說不定友善值會越來越高,如果能夠回家,時書也許真的會成為惡人。

    對他時書沒有心理負擔,也許是先前那一整年,謝無熾教的好。對他,一熱血就上了。

    謝無熾又是怎麼想的?時書不擅長幫人自.慰,當時太生氣,也只是攥著而已,同時還惱怒,不知道從哪升起的惡劣,死死地抓著。

    時書是男生,大概知道不會很舒服,不過謝無熾居然能射出來。

    疼痛只會刺激他的欲.望。

    你想控制我嗎,這難道又是他內心的一種投射?

    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時書想來想去,睡不著,索性起了床。

    軍屯區處於界河邊緣,村子在城寨的最高處設有暸望塔,隔不遠處相望。時書走到暸望塔上去,這塔也是進深寬闊的塔樓,打仗時士兵站在上面放箭,眺望遠處,能容納許多人。

    宋思南在值夜,初夏夜裡寒冷:“你來幹什麼?”

    塔樓裡放著一張桌子,桌子旁有張椅子,睡著和他一起更戍的士兵。按理說宋思南能躺著,至少舒服點兒,不過他站在塔樓前一刻也不移開眼睛。

    時書到前沿去:“睡不著,過來轉轉。”

    宋思南:“我說你啊,真是沒苦硬吃,跟著你哥什麼福享不到?山珍海味,綾羅綢緞,奴

    ()    僕成群,非要來跟我們當兵的混在一起。”

    “我哥……”

    時書露出笑容,轉移話題:“話說清楚,什麼意思啊!趕我唄?”

    宋思南:“別別別,你坐你坐,誰說你了?”

    “我不坐。”

    時書站到塔樓的前頭。因為樓高,夜裡風格外大,吹得時書打了個寒戰:“這麼冷?”

    宋思南:“這還夏天,冬天你就明白了。”

    時書往下張望,居高望遠,從這裡可以眺望界河對岸北旻的塔樓,以及對方修在河岸旁的一些窩棚、軍備。不過一般修在橋樑連接之處,沒橋的河岸旁都乾乾淨淨。不過眼下水流少,許多河流都露出了河床,在月光下顯出雪白的石頭。

    時書不再胡思亂想,專心眼前:“從這個地方,不是可以直接走到對岸去嗎?”

    宋思南:“是啊,但誰過去?去了不被敵軍砍死了嗎?”

    “……”

    時書仔細看著,片刻後說:“怎麼河邊有人啊?”

    “哦?”宋思南伸出脖子往下一望,果然,界河自己這一岸,的確有一些人沿著林間在走。月光下,二五成群。走到河岸旁便分散了,各幹各的。

    宋思南嘖了聲:“又是他們。愛乾淨,屯裡的水渠還沒挖通,這些人幹了一天的髒活,要去河邊洗澡洗衣服,說了暫時別去還要去。懶得管。”

    時書:“會出事嗎?”

    “只要不到河流對岸,怕是出不了什麼事。明天也跟他們講講,不要走太遠。”

    時書看見這裡面有的男人直接脫衣裳洗澡,還有的轉到石頭後去,洗衣服,也有一些膽子大的婦人,把衣服帶上了一塊清洗,還帶著小孩兒,給小孩子洗。

    時書看這群人以免出現什麼問題。等夜深,這群人便都走了回去,零星有幾個人,慢慢回到屯裡。

    時書站了一個多小時,站不住,把自己站累了,便到另一把椅子裡坐著睡覺。

    在白家屯的生活暫時如此,好幾個大清早,時書被清脆的鳥鳴聲叫醒,揉了下眼睛。他在這呆了二天,沖淡了那天和謝無熾的混亂,不過今天剛一起床,聽到樓下宋思南的呼聲:“快快快,收到急信,都統制今日要來巡視,都把眼睛給我擦亮了!站規矩點兒!”

    時書一瘸一拐下樓:“他來巡視?”

    宋思南:“巡視軍屯,常有的事。朝廷可支撐不了多大的糧草,有底氣養兵也得有糧草打底才行。可別以為打仗就是兩軍對壘,打的是軍需,打的是物資。軍屯開發起來,既有了糧草,流民也不會生亂子,能夠安定天下啊。”

    時書:“小宋哥,你懂的真多。”

    宋思南咳嗽聲:“還行吧。”

    他倆一塊兒走到塔樓下去,送信的人正在議論,眉飛色舞:“都統制巡視軍屯,遇到沒有好好開墾種糧,興修水利,好吃懶做的軍官,都賞了一頓鞭子吃!親手執鞭,打的人是鮮血淋漓,滿地打滾。嘖嘖嘖嘖!”

    “估摸著今

    天就要到了,大家好好準備,多幹活,把村子裡收拾得整整齊齊等大人過來巡查!()”

    譛?坓?N??“??膉皍?牞?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活閻王。謝無熾這個活閻王。走哪兒殺哪兒。

    時書領早上的饅頭,腦海裡幻想出謝無熾訓人時的姿態,那身高和睥睨萬物的眉壓眼,對別人很有威懾力,一下一下用馬鞭叩著手腕,誰犯了錯就毫不留情地抽下去,畢竟在他眼裡也沒幾個人值得在意。

    饅頭塞進嘴裡,咬了好幾口。抽人的訓誡和施懲意味,他似乎一向都是如此,高高在上。

    時書咬著饅頭,轉身繼續幹活。

    上午接到謝無熾巡視的消息,日落之前,儀駕才到了白家屯的寨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