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 章 晉江正版閱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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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涵和宋思南駐守軍屯,種菜種地,時書一時無事可做,心想:接下來要罰他們三個月,大概從六月罰到九月,放暑假了?
這段時間,謝無熾每日穿行在公署與行轅之間,時書一到下午便去接他下班,時間清閒。
不過,時書這暑假放了沒幾天,偶遇到一條熟悉的身影時,心裡咯噔了下——
完了,要打暑假工了。
來人一身粗布衣裳,揹負醫篋,單手持著一根竹竿,一身古樸硬朗矯健之氣,腰間別著一隻水壺。從漫漫煙塵中走路而來。一雙眼睛看透黎民蒼生。
時書正在板橋旁吃西瓜,等著謝無熾出公署,看到這人後付錢,道:“再挑個皮薄肉甜的,謝了啊!”
時書拎著西瓜笑嘻嘻跟在這人背後,但見林養春在人群中東張西望,沉思觀望之狀,最後在市集當中擺攤出來,放上許多瓶裝的膏藥賣。
時書走近時,他正在整理藥箱,時書隨手拿起一瓶:“師傅,你這是治流血的金瘡藥嗎?”
“是,二百文一瓶。”
“你這旗子上寫的是林養春?莫不是那個太醫院神醫林養春?”
林養春還在取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是我。”
時書:“我怎麼見過這配方?大概是去年遇到兩個逃難的難民,說是太醫院林養春嫡傳弟子,我買了一瓶藥,但這跌打損傷始終不好。”
“絕無可能!”林養春抬頭,“你被騙了!”
看見少年白淨的笑臉,時書單手抱著一顆西瓜,正衝他笑,連陽光都溫和了幾分。林養春臉色微喜:“怎麼是你啊,謝小郎。”
時書放下藥瓶:“我還想問怎麼是你?世子做了皇帝,你去太醫院又是首席,幹嘛沒苦硬吃,有福不享啊?”
林養春哼了聲:“我是頭驢,我喜歡的,不請自來。我不喜歡的,怎麼都沒用。”
時書:“佩服,佩服。”
“還擺攤?走,請你吃飯。”時書拉扯他袖子。
“別,擺攤要緊。我先賣幾瓶攢點路費。”林養春道,“你方才說的事我正要問你,我說這一路怎麼有人打我的旗幟賣假藥,害我都被打假過幾次。你——”
時書:“啊!我沒有啊!我打你的名號都賣的真藥!”
林養春:“呵,信你一次。”
時書坐到他身後,用刀子切開西瓜遞一塊給林養春吃,兩個人坐著賣藥。一直賣到四五點林養春收攤,時書道:“我哥馬上要回行轅了,你要不要和我見見他?”
林養春:“沒有必要,林某從東都遊醫至此,目的是投身行伍。達官貴人、貧民百姓,口鼻眼耳喉,俱是一樣。林某人只來看病人,不看貴人。”
時書忍不住笑了:“誰說你是來巴結他了?當朋友見見。”
林養春:“也好。”
時書和林養春一起到都統制公署,恰好,小廝也來回話:“二公子,今晚安撫使設宴,大人前去赴宴,今晚恐怕晚歸。”
時書:“那正好,你跟他說我見到了林養春,今晚喝酒也要晚歸。”
說完,時書推著林養春就走:“吃飯吃飯!今晚住什麼地方?要不要住都統制府內的行轅?”
林養春:“拿人手軟,吃人嘴短。林某自行找客棧歇息便是。”
時書笑的前仰後合:“你就這麼怕入我哥的幕府啊?”
林養春:“你兄長是心性沉鬱之人,心病遲早潰散,林某可不想被人強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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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書笑容一頓,拍他:“知道知道,你還要去戰場救千軍萬馬呢。”
東走西拐,停在圓寂寺旁的市井中,一家臨街的酒樓。推開軒窗正見樓下的市集,人來人往。時書讓小二上菜,林養春放下了身上的醫篋,總算緩和了下來。
從陪謝無熾流放那個秋天起,到今天,和林養春竟然接近兩年沒見過面,時書和他說了一大堆話,包括自己離開大盛府,遊歷大景,再漂流到海邊的漁村,又重回長平府與兄長相遇。
林養春聽了只問各地風物和有沒有草藥,最後才問:“你與謝大人,林某早識破不是兄弟,你們莫不是情人?”
時書眼前一黑:“什麼東西?”
林養春從箱子中再取出個包袱:“這裡面有些脂膏和羊腸,先送給你,將來有需要再找林某。據林某所看過的病人,男子與男子,很容易身體受損。”
恰好,店小二端著菜上桌,時書一口苦蕎茶噴出來:“林大夫,你真是醫者仁心啊!”
點的菜為當地特產,行轅內的飯菜也好吃,但謝無熾口味偏淡,對時書來說味淡,小店鋪辣椒香料一頓放,時書吃得津津有味,林養春也說:“雖是不養生,但確實味美。”
時書:“吃,吃完再帶你逛夜市!”
時書忽然想起來:“你孤身一人前來,又要怎麼去軍營?”
林養春取出一封信:“我有個朋友,如今在都統制大人的參議的手下做個師爺,給我寫了信,說只要我來,保管安排我進軍看治病人。”
時書:“好,那我就放心了,幾時去?”
林養春:“在城內行醫幾日,再去不遲。”
兩個人大吃大喝一頓。林養春是個四十幾歲的鰥夫,妻子是青梅竹馬,不過早早病逝,從此孑然一身,性格孤直剛硬。時書帶他出門逛街,林養春揹著手清癯的臉上滿是正色,不過時書吃臭豆腐炸串時,他會皺眉嘗試嘗試。
端午有燈節,近幾日城中更熱鬧些。時書和他走在柳樹的影子下,問:“你每年都去給裴文卿上墳了吧?”
林養春:“我認識這麼多死人,哪有空一一上墳,忙著給活人治病還來不及。”
時書:“這麼有個性嗎?哦,你在太醫院看了好些年的病,你的心早就和那把挫刀一樣冷了。”
河邊筏子挨著筏子,橋擠著橋,除了畫舫,許多人擠在涼亭下喝酒。時書說:“喝麼,老林。”
林養春一默:“喝吧。你也是小小年紀就一把年紀了。”
時書坐下喝酒,藤蔓的影子晃動到酒杯裡,心思不免泛動:“不知道子涵在幹什麼,他跟宋思南在一起,肯定在桑陰底下種瓜,天黑了就下河游泳納涼,還帶來福一起,他不用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