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藍鱗鯉魚
長灘凍成一條白練,只剩下遊寒潭還有活水,現在無疑是捕捉藍鱗鯉魚的最好時機。
“一尾藍鱗,價值千金。”
千兩黃金,在平定州可以購買六百畝水田,或者兩千畝旱地,能讓窮小子成為中等地主,一夜之間攢下三代人家業。
這足以改變普通人的命運,只是改命的東西,往往又是要命的。
前些年,平定州水性最好的漁夫,每年冬季都會來尋找這逆天改命的機緣。
只是在付出極慘重的代價後,他們才想起民謠後面還有兩句,“魚沉寒淵,百身難換。”
岸邊,架起了火堆。
大釜中騰騰冒著熱氣,酒香四溢。
兩壇醉仙樓的‘火燒喉’,足有二十斤。
這種高度白酒入口之後,如烈火焚身。
只有最不可救藥的酒鬼才敢打上二兩,細酌微品,享受痛樂交織的快感。
張玉脫去外衣,猛灌了五六口‘火燒喉’。
黑木崖頒佈了新的教主詔令,聖姑離開總壇,前往洛陽坐鎮,教中大權完全落入楊蓮亭之手。
隨即,吳連江被以‘失察失明,處事昏聵,以致慘敗’定了性,雖然不再是叛賊身份,但還是抄沒家產,家眷罰作三年苦役。
接著,又一批與前教主任我行有故交的老臣舊人被除掉。
每日往返官道上的囚車,絡繹不絕。
張玉這些時日,不住太平客棧,在猩猩灘結草棚而居,便是擔心萬一有變,被人甕中捉鱉。
黑木崖頒佈的命令,有種自相矛盾的氣質。
因為‘哀悼令’,教眾好不容易凝聚的同仇敵愾的氣勢,再次消散在了可笑的爭鬥裡。
“楊蓮亭這條瘋狗,現在逮人就咬,童百熊根基深厚,他一時咬不動,說不定什麼時候會找上我。”
張玉愈發堅定了外放地方,徐圖發展的念頭。
所以甲子壽誕,他需要一件能拿出手的壽禮,過後才好對童百熊張口。
想想也挺好笑。
“高中調座位要送禮,大學評優要送禮,相親給媒人塞紅包,送外賣還給小區保安買兩包荷花。穿越了,加入日月神教,還得繼續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大抵就得送禮。”
張玉運轉內力,激發出酒性,然後一頭扎進了寒潭。
有綠玉扳指在,水下屏息不成問題。主要是抵禦寒氣,烈酒加持,以現在的內功也只能在寒水中堅持八分鐘。
寒水刺骨,宛如掉入了萬年冰窟,水下幽暗渾濁,只能看清幾尺內的東西,不時有黑影遊過,當他想靠近辨認時,那些東西在水下快如奔馬,速度極快地遊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