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教畫

 她將他變得再也離不開她,她往後就永遠只能有他一個人。

 若她想逃,他便將她也變得離不開他。

 生生世世,只能相互糾纏,拼死折磨。

 看著那片赤紅色竹葉,柳姒心口震顫。

 她知道了。

 她知道了……

 謝晏確實不一樣了,只是他並非突然這樣的。

 從公主府關密室開始,他就慢慢變得不一樣了。

 柳姒突然想起那時的一件小事。

 謝晏剛出暗室的那幾日,但凡她不在身邊,必定整夜不睡,在竹園之中獨坐到天亮。

 或許從那時起,他便不再是從前那個高不可攀的謝大郎君了。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變化,卻一點點清醒地看著自己沉淪在柳姒佈置的陷阱當中。

 萬劫不復。

 而今他在她心口親手畫下一片竹葉。

 他說:如今她和他一樣了。

 來不及多想,謝晏又將他親手畫的竹葉一點點舔舐乾淨,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墨痕。

 淺粉色的墨痕印在柳姒肌膚上,好似真如他所說。

 他們一樣了。

 -

 雲雨初歇。柳姒沉沉地睡在謝晏懷中,她長長的羽睫上還掛著未盡的淚珠。

 他低頭,吻上她的眼。

 睡夢中的柳姒被他的輕吻癢得哼哼兩聲,往他懷中埋得更深了。

 謝晏也不管她聽不聽得見,聲音低啞地開口:“念念,只這一次機會,若有下次,我便
 

將你鎖住,讓你再也離不開我。”

 就像當初她對他那樣。

 但也正因為他知道失去自由有多痛苦,所以他這次決定原諒她。

 他在感情上是個自私的人,不會願意與人分享。

 若他再發現她有其他的心思,他不敢想象自己會如何對她。

 他不願那樣。

 所以。

 他原諒她。

 -

 這件事過後,柳姒與謝暄都消停了兩日。

 謝暄未再作畫,柳姒也再未去過談蒼苑前的小軒。

 而整個竹塢居,與從前並無不同,但好像又有了不同。

 具體的不同之處在於。

 謝晏開始時時詢問柳姒的下落。

 柳姒本人雖然沒同謝暄真的有什麼,但她心虛,自也不敢嫌他管得嚴了。

 如今已入冬月,聽說謝旭快從波斯回來,整個謝府也開始忙了起來。

 柳姒在竹塢居中實在無聊,本想尋靜儀,但貴妃因為淮王被禁足一事,生了場大病,現下一直不好,靜儀便常常入宮照顧,不見人影。

 而淮王指使刺客刺殺一事,也一直沒有定論。

 聖人只將他禁足,久久不說個結果,弄得東宮與淮王黨心中皆惴惴不安。

 不明白聖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靜儀忙碌,張輕羽那裡她暫時不打算去;而王季禾最近忙著與她母親相抗衡。

 至於為何抗衡?

 王季禾已是待嫁之齡,但遲遲沒有定親,王夫人愁得不行。

 從前覺得她還小由著她去。

 如今王夫人三個孩子,一個王季康被流放,不知歸期;一個淮王妃陪著淮王一同禁足王府,不得探視;剩下個王季禾也不讓她省心。

 於是王夫人下了最後通牒,若王季禾再不聽自己安排,便將她趕出王家,只當再沒有她這個女兒。

 王季禾為人灑脫不代表便不顧父母。

 但她也不打算成親,而今只能日日在家裡頭與王夫人爭辯,連去三清觀後山釣魚的時間都沒有。

 幾個知己好友都忙得不可開交,柳姒在謝府閒得都快長草。

 不過她忘了,謝府還有個會下棋的王氏女。

 想起她上次去見王季純時,她那病弱的模樣,柳姒決定再去探望一二。

 只是她沒想到,這次她一進門,便見到了駭人的場景。

 柳姒一踏進王季純的屋子,便見謝暄抓著王季純的頭髮,狠狠地撞向床腳,眼看便要撞得頭破血流。

 柳姒厲聲喝止:“住手!”

 謝暄這幾日心中一口氣憋著,只能拿王季純撒氣,他正打得一身戾氣,平白有人出聲阻止,他更是憤怒。

 轉了頭面目可憎地罵道:“什麼東西也敢管我的事!”

 剛罵完,便看見柳姒陰沉著一張臉。

 她眸中帶著不可忽視的怒火,看著他手下滿身傷痕的王季純,沉聲問道。

 “你這是在做什麼!”

 喜歡重生,他被我玩弄於鼓掌我玩弄於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