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他垂眸看了這個咒具一會,把它塞回去,然後回過頭,看向雪地裡的那個少女。

 小小一隻,正在露出很可憐的表情。像是一直走丟了的小狗,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一直一直等在雪地裡,等主人把她接回家。

 雪下得深了,她的肩膀也積上了一層薄雪,那些雪片順著衣領飛進脖子裡,空氣從袖子裡面鑽進來,雪菜覺得好冷。

 身體上面好冷好冷,心裡面也好冷好冷。她覺得自己忘掉了什麼

 東西,可是她不知道去哪裡把這個東西找回來,這個地方全部都是雪,厚厚的雪,上面一個腳印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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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她的心裡面變得空空的那個人,會朝她走過來,抱抱她,把她的心重新填滿嗎?

 她要一直一直等在這裡。就算變成一個雪人,一個雕像,一隻被凍死在雪地裡面的小貓。

 聽見了輕輕的踩雪聲。

 有人朝她走過來了。

 淺色頭髮的少年,暗青色圍脖遮住半張臉。

 “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她慢吞吞仰起臉看他,帶著哭腔,像是弄丟了翅膀的小鳥:“你會接我回家,然後再也不把我丟掉了嗎?”

 少年朝她笑。

 接著,他蹲下來,朝她輕輕張開手臂,問她要不要抱抱。

 積攢的眼淚在這一刻全部都掉下來,她撲進他的懷裡,幾乎快要把他撲倒,少年摸摸她的腦袋,笑了笑,乾脆躺在了雪地上。

 在黃昏和黑夜的交界,塵世間的一切都籠罩上了一層深灰色的陰影,天空暗暗的,在灰濛濛的世界,灰濛濛的天地之間,兩個人擁抱,在純白的雪裡。

 **

 東京的晚霞很漂亮。

 乙骨憂太抱著刀,一個人呆坐在雪地裡,聽見了踩雪的聲音。


 按照天氣來說,今天的東京是沒有雪的,可是雪花就是這樣不講道理地落下,落在這個白髮男人的身上。

 這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

 熟悉的是他身上黑漆漆的教師制.服,他優越的身高身材,和磅礴力量帶來的壓迫感。

 讓憂太感到陌生的,是這一張臉。

 這一張看起來和十六七歲的高中生沒有什麼區別的臉,足夠讓天底下所有男人在他面前感到自卑、隨手拍一張照片發到ins上面明天就會有星探找上門跪著求他進入演藝圈的臉。

 還有已經美麗到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那雙眼睛。

 “呀?”

 這位帥哥看了看他,又看了一下里香剛剛消失的方向,露出一個很輕的笑,抬起手,慢悠悠地給他鼓掌。

 “恭喜你,成功解咒了哦。”

 “……你是、五條老師?”

 “嗯?腦袋被傑打壞啦?眼角膜受損?”

 “沒有……”

 乙骨憂太下意識站起來。

 “只是老師、解開繃帶之後……沒想到會是這樣。”

 “哪樣?”

 ……老師在明知故問吧。

 “就是,就是有些帥過頭了。”

 “哦呀,那真是不好意思。眼睛不痛吧?老師這是天生的,沒有辦法哦。來呼呼?”

 “……倒是也沒有到把人眼睛帥痛的程度。”

 “哎呀。憂太就是這一點很不來勁呢。”

 “……抱歉。”

 他做不到像棘那樣肆無忌憚地玩鬧,也接不上有趣的笑話和梗。

 想到這裡,憂太不由得又有些自卑地低下了頭顱。

 由狗卷跟去京都保護雪菜,是所有人不用商議就得出來的一致決定。

 他沒有狗卷棘那樣的出身,對京都不熟悉,對於各種咒具的使用也一竅不通。

 他也沒有狗卷那樣討她喜歡的笑容,沒有和她相稱的身高體型,沒法像是狗卷那樣輕而易舉地討她笑……

 這些全部都明白。

 可是還是會嫉妒啊,還是會無法忍受啊,還是會翻來覆去睡不著,甚至出現‘如果世界上只有他和雪菜兩個人就好了’,這種陰暗的想法。

 這讓他感到更加自卑了,因為他意識到自己甚至沒有狗卷棘的那一份心胸。

 ——在暑假的時候,自己明明也是用‘我的老家在仙台’這樣的理由,從狗卷那裡拿走了跟在她

身邊的機會,不是嗎?

 那時候狗卷同學可以笑著拍拍他的肩膀,用滿是善意的目光送別他,自己為什麼做不到呢?為什麼呢?

 “咒力亂糟糟的快冒出來了哦?在想什麼呢?”

 “……沒有。”

 甚至沒有直接面對的勇氣,乙骨憂太扯住自己刀袋的帶子,下意識轉移話題:

 “今天那個詛咒師,好像認識雪菜……還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

 “比如?”

 “其他的倒是都能想明白大概,可是有一句……那傢伙用很討人厭的語氣問我:‘你以為你是佐助嗎?’”

 乙骨憂太皺起眉,露出困惑的表情:“老師,這是什麼意思?”

 “你以為呢?”

 “……火影忍者?”

 五條悟低頭看著他,語氣實打實的有些驚訝。

 “《春琴抄》,沒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