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武勳秘聞
“我們四王八公十二侯不同於其他文臣武將，都是當年手按五色石對太祖起誓過的，是大周的創始元老，忠心耿耿。
也各自受到五色石啟迪靈智，獲得一門武功絕學，憑此馳騁戰場，出生入死，封王公侯。
這是我們先祖拿一輩子血汗和忠誠換來的！
所以都想將絕學傳承下去，或許以後可以作為不肖子孫重新崛起的最後本錢。
然而，張家天子卻不允許！
太祖仿照宋太祖故事，杯酒釋兵權，不僅剝奪了統兵權力，還下令收回絕學，不準輕傳！
我祖父襄陽侯實在不甘心，悄悄留了副本，竟被龍禁尉查出，以謀反欺君罪下了大獄。
直到太宗登基，念我祖父功勞卓著，病重垂危，特赦免罪，回來後不久便鬱憤而死。
臨死前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能傳下絕學，也許有朝一日，練到極致，可以此叩開修仙的大門。”
聽戚建輝講完這段武勳秘聞，賈琮一陣沉思。
周太祖的做法其實是開國皇帝的慣例，總要對功臣宿將進行一番清理，防止他們身經百戰，又手握重權，以後圖謀不軌，威脅張家的皇位。
尤其是多了五色石啟發傳授的絕學，更增添了這種風險性。
俠以武亂禁。
今日你能刺殺正德，追索寧王，推翻大明朝，明天不也能造反顛覆大周嗎？
看看戚建輝，都這樣了，還在府內養了一群死硬武士，對他悍然動手，野心不改。
如果四王八公十二侯個個身懷絕技，估計皇帝上個朝都得膽戰心驚，生怕被當眾刺殺在金鑾殿上，再來句“陛下何故謀反？”
這五色石果然大有玄機，不僅能開啟靈智，說不定還像迷魂藥一樣迷惑心智，才讓這些桀驁不馴武力高強的開國武勳死心塌地效忠玉璽的持有人，任由發落。
要想從根本上解決猜忌的難題，除非皇帝本人便是天下武力最強的人，自然不懼挑戰。
但武功又不是那麼好練的，承平時期的皇帝能堅持每日批改奏章不沉湎物慾女色就不錯了，談何天天擼鐵。
想來想去，只好追求玄虛的捷徑——修仙。
妄想一步登天，集萬千偉力於己身。
這或許就是天靖帝的想法。
可惜啊，真要成為修仙者，才會發現，在這個靈氣極其稀薄的末法世界，更是死路一條，怕還不如練武呢！
賈琮腦中心思百轉，最後問道：“這些絕世武學被收回去，難道就束之高閣嗎？皇帝即便擔心你們武勳，也總得有一支可靠的武力掌握在手中吧。”
“龍禁尉！”戚建輝立刻道，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忌憚。
“太祖收回各家絕學後，又集合歷代武經兵書，編成一本《武典》。
並將龍禁尉分成外衛和內衛。
外衛不過是一些樣子貨，看著唬人，實則是三腳貓的功夫，一般連正式入門武者的水平都達不到，還有走後門補缺的現象。
但內衛都會修習武典，從小精心挑選練武種子培養，絕對效忠皇帝，不容小覷。
我祖父曾是大成武者，面對龍禁尉內衛調查圍捕依然無法反抗。
其實，武者實力也有很大侷限性，一旦過了身體機能的巔峰，或者受傷中毒，就會開始走下坡路，強弓勁弩乃至火槍火炮都能威脅武者生命。
現在可供武者修煉的資源也越來越少，與其花大力氣培養一個不見得聽話的強橫武將，或者追求虛無縹緲的修仙，倒不如使用文官治理國家，以文御武，以士卒和武器禦敵。
今上不喜武勳和修道，恐怕便是這個思路。”
賈琮輕笑道：“所以你想綁架我獲得靈菘的培育方法，用以武者修煉，不怕惹來今上的震怒嗎？”
戚建輝咧嘴一笑，舔了舔嘴唇。
“不瞞公子，富貴險中求，當年我祖父先做江洋大盜，再投靠太祖造反，哪件不是殺頭的買賣。
我戚建輝可不像那些被閹割沒卵的武勳後人，一個個忘記先輩發家的血淚史，躺在祖先的基業上揮霍享受。
殊不知，內囊蛀空，遲早有一天也是大廈傾覆，逃不過清算！
如果我得到秘法，自然不能只一個人承擔壓力，會獻給想要修仙求道的太上皇。
太上皇一定很高興，竭力保住我，加以重用，說不定未來我還能說動太上皇，再次上演前明的奪門之變！”
賈琮無語，好傢伙，真特麼會搞事啊，武者不應該是直心腸嗎？哪來這麼多彎彎腸子！
幸虧他是獨一無二的修仙者，否則他怕也不會放心用這傢伙。
“按你的意思，太上皇是覬覦我的靈菘秘方了？”賈琮眸子微沉。
“必然，太上皇可不是今上，在未登基前最喜歡耍槍舞棒，崇拜太祖，也想和太祖一樣成為武道高手。
可惜自己又沒天分，吃不了苦頭，因此才走煉丹修道的捷徑，如今有個快速培育靈物的秘法，豈能不心動？
而今上從小喜歡儒學，是個文化人，做事講究規矩體面，崇拜太宗，就算心裡有想法，也不會輕易表露動手，反而會施展帝王手段，希望能讓公子您心甘情願為他效忠。”
賈琮微微頷首，不得不說，戚建輝雖是武勳後人，但心思縝密，分析朝廷形勢和人物頭頭是道，堪稱膽大心細。
若是善加利用，確實是好幫手，不過這傢伙也必須好好敲打調教。
“又一個效仿太祖，你不擔心再來一次狡兔死走狗烹嗎？”
戚建輝呵呵冷笑：“太上皇豈能跟太祖相提並論，不過是形似罷了。而且，他年紀也大了，天天亂吃丹藥，我看走的也不是公子您這樣的正經修仙路子，誰知道還能活多久？”
正經？賈琮哂然一笑，他的修仙路說起來，也不那麼正經啊，哪個修仙者是通過結緣眾釵獲取資源的？
大概在戚建輝眼中，由武入仙就是最正當的路徑，而他實打實打服了對方，比起故弄玄虛的道士看著更真。
“那你說，太上皇會對我採取什麼行動？”賈琮問道。
戚建輝皺眉想了想道：“暫且應該不會輕舉妄動，尤其是我失敗之後。
太上皇有派戴權那個沒卵的暗示我，不就是看我膽子大，想讓我這愣頭青做出頭鳥嗎？
畢竟他現在只是太上皇，不是真正的皇上了，而公子您如今和皇上忠順王走得近，太上皇也會投鼠忌器。”
賈琮風輕雲淡地一笑：“也好，省得我多費手腳，現下倒有一件更要緊的事需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