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啊肥 作品

第4章 寫點什麼呢

 如今白酒在農村還是金貴東西,在村裡喝酒想喝醉,白酒是萬萬不敢想的,只能喝篩酒,雖說度數只與黃酒相若,但勝在量大。

 前些年糧食緊張,民間篩酒者不多,這兩年口糧漸漸沒這麼緊張,搞酒的人便多了起來。

 “話說回來,你這從哪弄的酒啊,喝著可不賴!”劉環抿了一口酒,朝著田四問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給人家修磨,人家湊手給的。”田四喝了一大口,不以為意。

 “嘖嘖,還是你這個幹石匠的厲害啊,這幾個寨子,誰不知道你手藝好,那天我回來都看到張家店人還過來請你去,二十里地啊!”劉環感慨道。

 劉培文聞言盯著田四的手看了看,果然手上一副老繭,此刻雖然洗得乾淨,但他也能想象得到田四給人修磨的場景。

 在八十年代,石墨、碾子幾乎是每村必備甚至家家必備的“先進工具”,無他,指望著磨面吃糧食呢。

 所以這年頭修磨可以說是石匠最重要的工作,不僅要價可以談,也常常四處遊走,能獲得不少好東西。所以田四一家也是大劉莊數得上的富戶,要不是如此,也不能供得起三個孩子都去上學唸書。

 一群人喝著小酒,說說笑笑,天黑了還沒結束,黃友蓉取出兩盞煤油燈,點亮了放在桌上。

 “咱們這兒,啥時候能有電啊?”劉英早早吃完了,拉個凳子坐在一邊,抬眼看著桌子上的煤油燈,滿懷憧憬地問。

 “電?還得個兩年吧。”田四放下杯子,此刻已經有些醉眼惺忪,“李寨今年才通電呢,我去鎮上幹活的時候也看了,沒意思,一家就拉了一個燈泡,拉到堂屋裡,就那電燈泡,還不如汽燈亮。”

 田四說的汽燈是如今鄉村裡不太多見的燈,反而是學校裡用的多些,加的也是煤油,不過工作方式不一樣,需要掛燈紗罩,也需要打氣,比煤油燈亮的多,用起來花費也高得多,村裡等閒家庭都用不起,依舊不是煤油就是蠟燭。

 “可是有了電,就能看電視啦!”劉英直白地把心中的嚮往倒了出來。

 “在村裡看電視?哪這麼容易。”田四搖了搖頭,“我聽人說,這個電啊,是要看壓力的,李寨的人都成天叫著說電壓不夠,根本就帶不起電視機。”

 劉英聞言,小臉直接垮了。她之前去水寨同學家,有幸見過一次黑白電視,當時連腿都挪不動了,做夢都想自己家能擁有一臺。

 “帶得起來也不好辦!隔三差五就要停電。”劉環夾了口鹹菜,把碗裡的薯幹茶喝了個乾淨,抹了抹嘴,嘆了口氣。“電視票也不好搞。”

 在八十年代初的農村,能擁有一臺電視機,特別是在通電都不充分的情況下,根本就是奢望。劉培文上一世的記憶裡,農村能有電視機,怎麼也要到八十年代中下旬了。

 坐在一旁的劉培德今天頭一次被大人允許喝酒,喝了兩杯就有點暈,說話也開始變得絮絮叨叨,逮住劉培文說起來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