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死了就不用回去了

 她豈會看不出來範季只是在安慰她而已。

 她也能看出範季還藏著心事。

 可如果對方不說，緋煙也會聰明的選擇不問。

 若是範季想說的話，那她就是最忠實的聽眾。

 “緋煙，你是不是覺得我這個決定有些殘忍？”

 果然，還是範季先忍不住開口了。

 “不殘忍啊，物競天擇，弱的一方本就沒有選擇的權利。”

 緋煙繼續幫他揉著肩膀。

 語氣萬分溫柔。

 口中卻說著最為殘酷的現實。

 秦國那幾千精良之師若是登陸，對於那些“野人”而言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完全是單方面屠殺。

 範季又問道：“其實我與那些野人確實素不相識，你就不奇怪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緋煙柔聲道：“夫君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她選擇無條件站在範季這邊。

 不論對與錯。

 “理由……或許吧。”

 範季抬起頭，目光穿過房間，遙望無垠的海面。

 靈魂在這一刻穿越了時空，來到兩千多年以後。

 他看到了滿是瘡痍的大地，聽見了無助的哀嚎。

 那片土地上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那片土地上的人們積怨滿於山川，號哭動於天地。

 有一群畜生在那片土地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那一樁樁一件件罪行，罄竹難書，令人髮指。

 那片土地上的人們又何罪之有，何其無辜？

 血債，唯有用血方能償還。

 這個理由，難道不夠充分嗎？

 範季承認，他剛才確是衝動了。

 但衝動並不代表做錯了決定。

 如果李信此時回來再問他一遍。

 他會說：記得把屍體扔海里餵魚。

 第二天一早。

 範季獨自來到甲板。

 他揹負雙手站在欄杆處，眺望遠方。

 東方剛剛破曉。

 那鮮紅的朝陽將天邊的雲彩照得如同一塊血染的幕布。

 鹹鹹的海風當中夾雜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八十里的距離，算算時間，李信此刻應該已經抵達那片大如陸地的島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