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梁家王氏
王氏手中沾染的人命不計其數。
出生的,未出生的。含冤而終的後院女子,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有她的手筆,也有其餘人的手筆。靜安大師輕嘆一聲,“施主不必過分為難自已。人生在世,所求心安,可人心中豈能有無愧之事?”“世事無常,沒人能做到完美,事事順心。無論是對人對事,總會有所虧欠,如今站在這裡,施主心存懺悔之心,已然覺悟,便是好事。”王氏醍醐灌頂,沉默片刻,微微釋然,雙手合十,模樣誠懇。“靜安大師所言極是。”兩人聊了半炷香,芬嬤嬤領著人前來,神情中含著一絲隱隱的憂慮。前來通報的是一位丫鬟,語氣怯懦,生怕王氏生氣,“夫人,女公子出事了。”“聽下人說,烈馬發狂,馱著女公子的車廂,直奔綠水江而去。老爺已經派人親自前去,讓我來這裡請夫人。”王氏手一抖,面容不見慈悲,頗有怒目金剛之意,“你說什麼!青萍出事了!”她向來對小女兒極為寵溺。生下來長得粉雕玉琢,像捏造精緻的小泥人,是上天賜予她心靈的慰藉。今日怎麼會出事?“下人沒護著青萍?”王氏詢問間站起身。自幾年前起,她對後院的事不聞不問,每月有七日時間在清泉寺中修身養性,以洗清自身過往的罪孽。她向來注重二女兒,因容色豔麗,擔憂她的安全,又恐哪個白面書生哄騙了去。萬萬沒想到,自已在清泉寺這段時間裡,有人敢下毒手,害她的二女兒。王氏豈能不怒?丫鬟低著頭,語氣唯唯諾諾,“聽、聽說,是女公子出遊非要帶未馴服的烈馬,下人們勸過,女公子不聽,硬拉著馬去找人的麻煩,最後烈馬發瘋,連車帶人衝向綠水江而去。”“烈馬難訓,發瘋正常。”王氏道。她知道青萍的性子,從小家中寵溺,驕縱了些,可萬萬不會做出這樣的蠢笨的事。再說,烈馬再怎麼瘋,生性怕水,怎會主動奔向江水。人尚且惜命,更何況畜生呢?肯定是有人在其中作梗。想到此處,王氏隱忍怒氣,她放下木槌,和靜安大師辭行。她好幾年沒過問後院的事。如今梁家後院管家是戚夫人。……蘇瑤施施然回到客棧。今日活動了筋骨,整個人神清氣爽。先是廚神大賽,再是梁家女公子攔路。對她而言過客罷了。只待今晚揭曉初試榜單,親自去州府外看一眼。想起那三千兩銀子。她忍不住雙眼發光。銀子難賺啊!這時代富人越富,窮人越窮。秋風瑟瑟,吹進客棧。事情過後,恰逢正午時分,該吃午飯。 蘇瑤三人坐下,點了幾盤菜,簡單解決一下。此刻,客棧踏入一行人,叫住蘇瑤。“蘇姑娘,請等一下!”一旁樊婆子正細心為月曉曉餵飯。見到一行人,不由得提心吊膽。難不成是梁家的人得知消息,又來惹事?她擔憂蘇瑤,更放心不下公主。樊婆子放下碗筷,摸了摸月曉曉的頭,“姑娘,若是解決不了,大可讓婆子我出手。”再怎麼說,她曾是月國的巫,地位崇高。哪怕如今落得隱姓埋名,四處躲藏的下場,但只要公主活著,她這條命就有意義。樊婆子說這話的同時已然起了殺心。她在月國見識眾多,知曉世家的手段,向來毒辣,不留一絲活口。蘇瑤搖頭,“樊婆,這群人我認識。”她站起身,露出笑意,“你們怎會來這兒?”來者正是商隊一行人,走在前面的人正是嶽老闆。他們滿面春風,沒前段時間的愁容,精神奕奕。李丫丫耐不住性子,跳出來,連忙出聲道:“蘇姑娘,我們是來感謝你的!”“王掌櫃收購的價格比市場價高出幾分,幸好有你介紹了知府和王掌櫃前來,這批貨才沒有砸在安家的手上。”她性情活潑,蹦蹦跳跳,像只活力四射的小兔子一般,什麼都往外說。“今日我們把貨物送去了王掌櫃家,你不知道王掌櫃家多氣派!比我們租聘的小院大了數倍,又大又美!”“不過,前腳我們把貨送過去,後腳安家的人找上門來說要收貨,壓價壓到市場價的五成,態度那叫個倨傲,看不起我們,又想收貨,被我們聯合趕了出去!”李丫丫說到這兒,昂起頭,十分大快人心。嶽老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這丫頭就是大嘴巴,不過也沒說錯。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