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用魔法打敗魔法
她一會哭一會笑,但大多時候都是在哭,言語總是不離開“姐姐”。()?()
沈蘭棠透過屏風,只見到謝弘文被她抱在懷中,鄭宛如臉龐抵在他肩膀抽泣,謝弘文滿面無措,渾身不適,求救般朝著沈蘭棠撇來一眼。
沈蘭棠:“……”這種情況我也救不了你啊。
幸好謝弘文似乎也習慣了她說哭就哭的習性,還能勉強抽出空來,如同大人般一邊輕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撫她,終於讓鄭宛如又平靜了下來。
沈蘭棠一陣沉默:好熟練的手法。
鄭宛如站起身,用手帕抹著臉上的眼淚,眼眶中還垂著一滴淚說:“是姨母想到往事,情緒激動了。”
謝弘文乾巴巴地說:“姨母今天累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鄭宛如破涕為笑:“弘文真貼心。”
謝弘文:“呃,姨母慢走,盈草,紙鳶,送姨母回去,要送到門口哦!”
盈草,紙鳶應下。
待鄭宛如又惜別叮囑了幾句,終於離開後,謝弘文一張嚴肅正經的小人臉猛地一變,扭身朝著床邊奔去。
“阿母!!”
嚶嚶嚶!
沈蘭棠蹲下來接住助跑撞過來的謝弘文,歎為觀止:
“這位鄭姑娘真是……”
會哭啊。
“阿母也看到了吧。”
謝弘文委委屈屈地說:“姨母老是哭,一邊哭一邊說起母親,弘文這裡,這裡就很難受。”
他捂著胸口位置,一臉難受表情,還望著沈蘭棠,小心翼翼地問:
“阿母,我害怕聽姨母說起母親,弘文是壞孩子麼?”
沈蘭棠皺了皺眉,方才那些話她還能當熱鬧聽,但謝弘文這句話讓她不得不拿出鄭重態度:
“當然不是,弘文只是害怕姨母哭,不是討厭她說到你母親,弘文當然不是壞孩子。”
謝弘文露出如釋重負表情。
沈蘭棠又皺了皺眉。
古代人對於孝道的推崇是人盡皆知,在某些朝代,因為普及教育的落後,一些職位甚至是以孝為評判標準推舉的,而許多有關“孝道”的典故也說明了古代社會對孝的重視。
謝家任由鄭宛如親近謝弘文,何嘗不是“孝”的一種補償,但現在很明顯,鄭宛如對待謝弘文的方式出現了問題。
沈蘭棠雖然沒有學過心理學,但也知道,鄭宛如這種情況肯定是不對的。
謝弘文還是一個孩子,他對這個世界的感知是極其單純的,開心就是笑,難過就是哭,在他看來,時時抱著他哭就是不斷不斷地給予他難過的情緒,他還一連三日都接收這種情緒,這誰都頂不住啊。
更
別提她還老是提起“母親”
,如果謝弘文習慣了提起“母親”
心裡就難過惶恐的狀態,只怕有朝一日,他會對“母親”
這個形象都感到畏懼,這就跟訓狗一樣。
——啊,沒有說謝弘文是狗狗的意思。
“阿母阿母,你快給弘文想想辦法。”
謝弘文拉著手指撒嬌。
沈蘭棠一臉為難。
孩子,你可能不知道,就你謝弘文,謝家,鄭家,鄭姑娘這段關係裡,我是最沒有話語權的那個啊!
沈蘭棠弱弱道:“要不,我們去跟你阿父說說看?”
“我跟阿父說過了。”
“他怎麼說?”
謝弘文板起臉蛋,眼睛往上一提,做出一副嚴肅姿態。
“你姨母思念你母親,你該是體諒她才是。”
沈蘭棠:“呃……”
意料之中。
謝弘文臉一垮:“所以我才想裝病嘛。”
沈蘭棠很誠實地說:“你裝病技術太差了,除非你擁有指鹿為馬的權勢,否則很難讓人‘相信’你生病了。”
“那,那……”謝弘文又嘟著嘴,使勁地搖沈蘭棠的手臂。
“阿母有辦法的,阿母幫弘文想想辦法嘛,弘文真的好辛苦了,就休息一日,休息一日好了。”
沈蘭棠:這什麼可憐的娃,老媽怕她,兒子也怕她。
鄭宛如你罪大惡極。
“呃,也不是沒有辦法……”
謝弘文眼睛一亮。
沈蘭棠看著他睜得宛若電燈泡般的兩隻眼睛,無奈地嘆了口氣。
“我聽聞,你外祖父母這兩日也就到了,等你外祖父母來了,想來你姨母也就不能佔著你了,只這兩日的話,我是有個辦法。”
“這個辦法我可以告訴你,只一個要求,是我教你的就行了。”
謝弘文拍著胸脯道:“放心吧,阿母,弘文不會出賣你的!”
沈蘭棠:希望吧。
“來——”沈蘭棠一招手:“附耳過來。”
謝弘文立刻豎起耳朵走到她嘴邊。
——
第二日,鄭宛如起了個大早,晨曦才普照在兆京方才有了幾分人氣的街市,她就等在了院子裡。
謝弘文一身衣裳穿戴整齊,站在鄭宛如面前眼神閃爍。
“姨母,今天是太祖母的生辰,弘文想做點心獻給太祖母,不能陪姨母出去玩耍了。”
是的,這就是沈蘭棠發揮智商巔峰絞盡腦汁想出來的方法:既然陪姨母玩耍,聽她對亡母的思念是一種孝,那為早已過世的太祖母祝賀生辰也是孝的表現。更何況,這太祖母還是公主呢!你說誰的孝更具級別?
這,就是用魔法打敗魔法!
果不其然,一聽謝弘文是要親手做東西為故去永安長公主祝賀生辰,鄭宛如忙不迭做出感動表情。
“弘文有這份孝心,實屬難得,那弘文想做什麼東西,要是需要我幫……”
謝弘文連忙道:“不用了不用了,東西還是要自己
親手做才有意義,姨母你就放心吧。◆()◆[(.)]?◆#?#?◆()?()”
話到了這裡,鄭宛如也只好離去,畢竟,她對於謝家,也只是個外人。
等到鄭宛如走了,謝弘文才對著站在屋內,宛若背景一樣一聲不吭的沈蘭棠眨了眨眼。
沈蘭棠:goodjob!
見今日無法再與謝弘文單獨相處,鄭宛如只好折回院子。她自出生就隨著父親離開了兆京,在這裡沒有認識的人,若是跟謝夫人這樣的長輩說話,哪怕人
家待她再親切,也總覺不自由。
她本來打算和謝瑛一塊出去,沒想到等她回來,謝瑛已經出門了。她又不愛拘束於家裡,只能自己一個人悶悶不樂地出去。她來時母親給了她之後幾日的花銷,但一個女孩子攜帶巨資出門總是不安全,所以給的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