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普通的發燒怎得這般待遇
醫生看到床上裹成蠶蛹的人,想扯下被子,被站在一邊的男人攔住。
“......”
醫生突然意識到兩人的關係,隨即放棄了,拿出隨身帶來的急救箱裡的溫度計,“測體溫沒有?多少度?”
“38度。”秦宴風退回靠在牆邊,看著醫生的動作。
醫生看到了擱置在床頭的玻璃溫度計,想來是口測的,他拿出自帶的水銀溫度計,“再測一下,擱腋下,若是38度以內,先吃點退燒藥,觀察一個小時,情況嚴重要去醫院。”
畢竟是臨時上門就診,只能採取保守退燒方式。
醫生把體溫計和退燒藥遞給男人,“秦先生,我就在下面等著,若有其他情況請及時告知我。”
醫生分寸十足的把空間留給兩人,下樓前還貼心的拉上二樓的窗簾。
秦宴風看著手裡的體溫計,再看向側身熟睡的人,沉默了一會兒,單腿跪上床沿,拉開女人身前的被子,情緒冷淡但聲音卻低柔,“你乖一點,我測測體溫。”
稍稍提起女人的手臂將體溫計塞進去,收回手的時候碰到一片嫩滑,突然意識到女人身上的睡袍已經散開,估計已經在被子裡裹成一團。
測完體溫38.3度,秦宴風將人叫醒,將溫水和藥遞到她面前,“把藥吃了再睡,不然就去醫院。”
被吵醒的人睜開眼,一雙溼漉漉的眼睛看著秦宴風,慢慢地蹙眉,借力撐起身來,沉默不語的接過藥吃了,喝完了整整一杯水,杯子塞到男人手上,再次埋進鬆軟的被子裡。
只聽得女人朦朧的聲音道,“謝謝,不去醫院,不嚴重。”
她只是有些莫名其妙。
高中逃課打架被沈段文罰跪,在庭院裡淋了一晚上的雨,高燒39度,昏睡了一天一夜,她挺過來了。
在京城一座寺廟裡被十八鐵漢打得鮮血淋漓,自己潑酒上藥也挺過來了。
獨自出差,親自動手拔出刺進肩胛骨的帶毒鐵籤,傷口潰爛,她爬山找草藥敷了一週就痊癒了。
普通的發燒怎得這般待遇,她想不明白。
再次醒來已接近五點,又出了一身汗,沈滿知覺得自己像是泡在溫泉裡,渾身冒著熱氣,手一揮就想把棉被掀開,卻受到了阻力。
秦宴風坐在床邊捂著她的被子,換下她額頭的酒精棉布,才起身下樓迴避。
沈滿知躺在床上眯了一會兒,這才意識到被子下的自己衣不蔽體。
不過說實話,生病了有人照顧,恢復得就是快,以她的身體素質,全身經絡都舒坦了,只有腦袋還有點輕微的陣痛。
她起身繫好睡袍,找出衣服下樓洗澡。
樓下只有秦宴風一人,站在灶臺旁邊。
男人修身如玉,一手拿著手機偏頭看著,一手慢悠悠的掌勺熬粥。
聽到背後的聲音,他轉過身來,“現在感覺怎麼樣?”
儘管身體恢復了,但她臉色很是蒼白,抿唇開口,“謝謝,我沒事了。”
秦宴風看著她進浴室,關了火,盛了一碗粥,擱在餐桌上,又倒了一杯溫水,放了一份醫生留的感冒藥。
然後在客廳沙發坐下,拿起筆記本電腦,公司的事他還有一些沒有處理完。
沈滿知收拾完出來,披著一頭柔順半乾的長髮,看到餐桌上的東西愣了一下。
“把藥吃了,喝點粥,等會兒去見老爺子。”
沈滿知看著沙發上頭也沒抬的男人,輕聲道,“給你添麻煩了。”
因為她生病,耽誤了時間。
秦宴風敲擊鍵盤的手有一瞬間的停頓,又恢復原樣。
沈滿知就著溫熱的水吃了藥,拿過旁邊的蝦仁白粥,安靜的喝完了。
出發的時候已經六點,沈滿知同秦宴風一起下樓到停車場。
電梯出口等著一個魁梧男人,沈滿知走在前面,接過男人手裡的禮盒,“晚上來接我。”
魁梧男人應聲轉身離去。
秦宴風看了一眼那人,腳下未作任何停留,上了車。
到達小蠻山秦宅接近七點。
秦宴風走在前面,遠遠就看到坐在庭院石階上百無聊賴的小孩,在和一隻杜賓犬大眼瞪小眼。
“姐姐!”
沈滿知提著禮盒剛踏上階梯就聽到如水般清凌凌的少年音,抬頭看去,一小孩和一條狗同時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