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眠 作品

第二百二十四章 別逃避

空氣突然安靜起來,沈滿知不知他在想什麼,只是輕輕推開他,語氣輕鬆道,“有點冷。”

秦宴風這才把衣服放了下去,沒有退開,仍舊站在她身前,長臂一伸就拿過牆上掛著的吹風機。

溫和的熱風在頭頂拂過,寬厚的大手溫柔地穿插在髮間,觸碰到頭皮會有種酥軟的麻。

說不上牴觸,更多的應該是貪念。

沈滿知手撐在臺上,往後仰了仰,長髮順著她的動作晃出微小的弧度。

頭頂的光亮全都投射在她這張漂亮的臉上,鋪滿碎光的眼睛半眯著。

秦宴風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低眸撞進她毫無防備的眼睛裡,柔和的、溫順的,像只小貓,任由他隨意撥弄著。

他默不作聲地撩了撩手裡的長髮,放回了吹風機,往後退了半步,“沈滿知。”

她低低應聲,睜開眼,“嗯?”

話音剛落,面前的人就要吻下來,沈滿知的手抬起撐在他身前,推開了。

迎著秦宴風濃稠的慾念,她軟了嗓音,“我想洗澡。”

秦宴風看著她不語。

沈滿知不明所以,隨即想起來,秦宴風可能以為她在外面打架弄得很慘才想洗澡掩蓋過去一下。

“不洗澡我睡不著。”

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很愛乾淨的。

秦宴風看著她低聲道,“傷口流血了,容易感染。”

沈滿知雖然看不到後背的傷,但是也並不嚴重,她不甚在意,“小傷,又不是什麼血窟窿……”

她看著秦宴風越來越低沉的眸色,意識到他是真的很擔心自己,語氣也不自覺放低。

長腿朝裡蹭了蹭他,沈滿知嘴角擒笑,“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受重傷的樣子,這個不礙事兒的,沒幾天就好了。”

秦宴風看著她良久,抬手蹭過她鼻尖,“好了傷疤忘了疼,有什麼事不能告訴我一起分擔嗎?”

沈滿知眨了眨眼。

秦宴風輕輕捏著她下巴,不讓她轉移視線,“別逃避。”

沈滿知雙手撐在身後,與他對視良久,“這是我自己的事……”不想把你牽扯進來。

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秦宴風語氣忽沉,“那什麼才算是我們倆的事?”

沈滿知只是輕輕蹙眉,他眸底就閃過一絲心疼,又鬆開了。

她就知道,話還沒講完呢,這人就聽不得這種將兩人化開界限的話。

漂亮的眼眸輕轉,她嘴角露出一絲笑,撐著身子朝秦宴風身前靠近,拽著他的衣領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個字。

秦宴風呼吸一沉,抓住她的手又後退了半步,屏蔽她撩人的把戲,低眉冷淡道,“談正事。”

沈滿知意盡闌珊地往後仰,側眸懶散道,“哪有人用這種曖昧的姿勢談正事啊,你心思正我可不一定呢。”

“……”

秦宴風拿她沒法,只得暫時停止話題,讓她先洗澡。

沈滿知再一次拒絕了秦宴風要幫忙的想法之後,才輕輕關門上鎖。

她利落地脫掉衣服,因為回擊的動作太大,導致左腹下的傷口隱隱有裂開的痕跡,傷疤未完全脫落又添新痕。

她眼底閃過一絲冷戾之色,那幾個人出手很利落,都落在要害處,不過她也沒落下風。

只是想起秦宴風看著她傷口沉默的樣子,那點小傷都讓秦宴風那麼在意,要是看她舊傷又裂開了,豈不是更生氣了?

出來後還是趴在了床上,秦宴風坐在床邊給她上藥,神色平靜又冷淡。

沈滿知看了他兩眼,然後轉了個方向用後腦勺對著他。

秦宴風手下的動作微頓,又垂著眼細心塗抹。

上完藥,沈滿知便想放下衣服翻身,被秦宴風的手抵住了腰,“等一會兒。”

她又將頭埋進頭枕裡,聲音沉悶慢吞吞道,“我好睏啊秦宴風。”

秦宴風沒理會她這句話,想也知道,困不困都是其次,主要是她不願再談之前的話題。

等了一會兒,他才將睡衣放下去。

沈滿知側臥,抬手掩在鼻下打了個哈欠,眼角溢出水光,又掀開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回哪兒?”

秦宴風看著她的樣子呼吸一重,眸色微深,低聲問道,“我能去哪兒?”

沈滿知本能地就想說你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結果看著秦宴風那雙眼睛硬是卡在了喉間落了回去。

沈滿知閉著眼,有些睏倦的嗓音拖著微調,懶洋洋道,“樓下有客房。”

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聽到一聲微弱的笑聲。

疲憊感很重,她沒再秦宴風去哪兒,只是呼吸漸勻,身上又被搭上薄毯,柔軟且溫和。

只不過她睡眠一直很淺,床邊一側塌陷下去時,沈滿知下意識想要撐起身,剛離開枕的腦袋就撞進男人的懷裡。

房間一片漆黑,只隱約看到彼此的輪廓。

她摸著頭蹙眉,“你怎麼還沒走?”

夜色裡,秦宴風嗓音低啞又平靜,“為什麼要走?”

沈滿知被他的理直氣壯給驚到,“我沒有留你。”

“哦,”秦宴風淡淡應聲,傾身將床頭吊燈打開,微弱的暖黃色光鋪在兩人身上,柔和又朦朧,他好整以暇地靠在床頭看著她,“既然清醒了,那繼續談談正事。”

“……”

沈滿知眉尾壓低,“沒洗澡不能上我的床。”

秦宴風指了指自己身前,因為光弱,沈滿知並沒有第一時間注意到他竟然穿的是睡衣,身上還有著她同款的沐浴液味道。

他可真會給自己安排。

沈滿知還在想理由將他趕下去,不知是不是被秦宴風察覺了,他雙手抱臂語氣懶散,“要麼認真談一下,要麼今晚我睡這兒。”

沈滿知倒頭就睡,“那你睡吧。”

秦宴風看著她背對著她側臥的背影,微微抿唇,良久後才關了檯燈躺了下去。

身邊久久沒動作,沈滿知正要鬆口氣的時候,身後的人翻身貼過來,手臂搭在她腰間,落在她小腹前。

秦宴風只是隨意地搭著,他閉著眼輕聲道,“這裡還疼麼?剛剛沒有上藥。”

果然怕什麼來什麼,沈滿知不動聲色地撥開他的手,“好多了,你好好睡覺。”

秦宴風感覺到她身子有一瞬的僵,又想起她瞞著他在外面打架的事,心底微沉,“是不是傷口裂開了?”

身後的溫度抽離,檯燈又倏地亮起,沈滿知抬手遮住眼眸,被秦宴風翻過身。

瞞不過,她連掙扎的力氣都懶得使,順著秦宴風的視線看向左腹尚殘留血跡的傷口,語氣微微驚訝,“嘖,怎麼裂開了?”

秦宴風靜靜地看著她。

沈滿知眨了眨眼,起身,“我去上藥。”

秦宴風拉住她,微乎其微地嘆氣,“好好躺著,我去。”

沈滿知心底微微鬆了口氣。

秦宴風重新給她擦拭了血跡,又在紗布上噴了藥,貼在傷口處。

沈滿知任他擺弄,只覺得麻煩。

以前比這個傷重的多了去了,沒有這般細心照料照樣抗過來了。

她抬眼去看床邊的人,恰好對上秦宴風看過來的視線。

沈滿知坐起身開,看著他冷淡的神色,問道,“生氣了?”

秦宴風側身收拾著醫藥箱,“沒。”

沈滿知輕笑,拉住他的手,語氣是刻意放低的柔軟,“那你過來,我親親。”

秦宴風提著醫藥箱的動作微滯,明知她是故意撩人示好,卻還是看了過去。

沈滿知跪坐起身,抓著他手臂親了親他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