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要變天了
深秋小雨。
沈滿知夜裡四點醒來,有些溼汗,睡袍可能是隨意套在身上的,被秦宴風抱得很緊,窗外雨聲淅淅瀝瀝,寂寥冷清。
她盯著窗外,清醒了很久睏意襲來,還沒睡沉,又是驚醒,如此反覆,便沒了睡意。
清晨六點,瓢潑大雨,涼意透骨。
沈滿知披著睡袍倚在窗邊,陽臺的雨水濺落在玻璃門外,滴答滴答,連綿不休。
她微微側頭靠在牆上,雙手抱臂,視線從窗外的雨轉到床上的人。
天色還沒大亮,她只隱約看得見男人的臉部輪廓。
昨晚唱完歌,秦宴風送了她一束花和一場煙火,他們在人群的歡呼中接吻,煙火盛開之際,又將她帶入一場即興的bachata。
拉丁風情的雙人舞裡,拋開了嫵媚的貼身動作,兩人隨性且慵懶的舞步,在忽近忽遠中不斷試探、彼此契合,又相互分離。
紅色水晶鏈在白皙的腳踝上叮鈴作響,赤足點地劃出半圓,又被攔腰貼近,溫熱氣息流連在耳後又黏至薄背,落下一吻。
他在若隱若現的光線中微垂著眼,抬起的右手指尖與她在空中觸碰,喘息起伏的胸腔下是沉睡蟄伏的雄獅,看似漫不經心卻處處是情。
是纏綿入骨的性感,也是分寸有禮的優雅,更是溫柔觸碰之後的寂寥。
有人稱之為,五分鐘的戀愛。
熱情與浪漫退卻,像大雨滂沱戛然而止,暴烈又溫柔,只為當時快樂。
萬籟寂靜的那一刻,她彷彿聽到了自己快要掙脫出來的心跳聲。
這麼驚豔的一個人,她怎麼會不心動。
秦宴風醒的時候習慣性地伸手抱了一下,睜眼之際看到陽臺前一身冷清的沈滿知。
疏疏一簾雨,淡淡滿枝花。
她靜靜靠在那兒,與霧白的天色、瓢潑的大雨共融一體,如夢似幻,好不真切。
她轉過來,“陪我出趟門吧。”
秦宴風啞聲道,“好。”
出門前,雨漸小。
沈滿知站在梳妝鏡仰頭照看脖頸下的吻痕,怎麼都遮蓋不掉,索性換了一件高領薄衫,挑起耳後的一撮頭髮素簪挽起,耳鬢兩側垂著一縷,淡妝輕抹。
沈滿知開了自己的車,半路上買了束白菊,秦宴風神色微凝,他看了眼路線導航,是去槿緣山的路。
是在做最後的告別嗎?
行至山中,只剩細雨,山腳下有段泥濘小路,秦宴風拉住沈滿知的手,“我揹你。”
“不用......”
沈滿知下意識拒絕,他卻已經踏入泥濘半蹲下身。
太矯情了,她想。
湛雲清的墓地在陵園靠裡的位置,秦宴風靜默地站在她身後。
前段時間忌日放置的花束有些凋零,沈滿知蹲下身清理枯葉,將新的花束擺在旁邊,又拿出手帕細細擦拭照片。
無論什麼時候來、時隔多久,她都會做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