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嚼糖 作品

第9章 阿窈,這裡好不好?

 尉窈坐過來,才瞧出陸葆真眼皮微腫,似哭過的樣子。“你怎麼了?”

 “你不知道我多倒黴,跟長孫狗斫分到同個學舍,他不好好聽課,說我寫的字像爛泥,我就說他連筆都不會拿,然後我倆可能聲音大了些,柳夫子就讓我們站屋外頭聽。這就夠丟人了吧,可那傢伙、那傢伙太無恥!趁我聽得認真,使勁一搡我,我……我被搡回來、跌到了夫子跟前。”

 “太過分了!”尉窈不覺得好笑,若換成她,不敢想像這幾天的學業怎麼繼續?

 陸葆真嘴巴都氣猙獰了:“所以我和他拼了,端起夫子的硯往外砸,砸了狗斫一身墨!”

 尉窈……好吧,兩敗俱傷比只傷自己強。

 匆忙吃過午食,尉窈趁著記憶深謄寫筆記。孔夫子舉古論今,她為了記全,很多內容僅用兩三字概括。她還要把自己的疑問重新規整,有時機便詢問孔夫子,或者回去後問段夫子。

 陸葆真在旁邊看了會兒,有點慚愧,也開始寫自己能記住的功課。

 次日,館奴把訓義學舍裡多餘的案、席全撤走了,尉窈只得和奚驕再次共用長案。

 孔夫子由鄘之地講解,然後是《鄘風》和之前的《邶風》有何聯繫,再從《公羊春秋》等典籍中,再次對《柏舟》的詩序進行推衍。

 這就是在漢四姓學館求學的最大益處!

 此地既傳師法,溯經學之源;諸夫子又以家法教授,令學童以“學不厭博”之態承繼各類典籍。

 奚驕和昨天一樣,又聽得雲裡霧裡,突然有了主意,他偷瞄尉窈寫什麼,直接抄她寫的。可是一開始他還能根據孔夫子的講述,與她筆記裡的字、詞聯繫起來,從什麼《曾子問》、什麼《世家》後,便無法一心二用了。

 他無奈放下筆,重新認真聽講,也由此,他終於理解“八部”學館裡夫子常勸誡的話:學問是抄不來的。

 課間,館奴來找尉窈:“女郎,你阿父尉夫子在外面等你。”

 尉窈顧不上編連簡策,把所有紙、竹簡塞進書囊提著離開。

 奚驕等她走了才反應過來:這是防他偷她筆記嗎?

 再說尉窈,隨館奴到院外後,看到樹下那人果然是阿父,立即兩步並一步地過去。“阿父,你怎麼來了,是專門來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