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鵝 作品

第 1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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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是升了房裡,可這回不同,這回是二管事,只在宋媽媽這個管事之下。

 梁堇道:“孫媽媽升作二管事的時候,不曾請,賴媳婦幾人是要去請一請,人不來是她們的事,我要管她們,該請她們一遭。

 墜兒姐妹,要是不請她墜兒,留她一人在房,會不會與姑娘賣弄可憐?”

 “不差她一雙箸兒,只她愛佔便宜,教人煩。”春桃道。

 “我想著,把她和她妹子一道請上,還顯得咱度。”

 “你想的不差,底是作管事的人了,姐兒想見啥,咱就作啥才好,這樣也顯出了你的為人來。

 那下晌,我替你去請那墜兒,宋媽媽可要請?”春桃問她。

 梁堇道:“墜兒和宋媽媽還不一樣,宋媽媽與姑娘作對,請她姑娘不喜,還有那嚴嫂子也不請了。”

 起嚴嫂子,倒教春桃想起一事來:“那嚴嫂子想回來,央我替她話,還端水進房要與我洗腳,我如何教她給我洗。”

 “嚴嫂子以前不是這樣的人,怎麼肯做恁舍臉之事?”

 “還不是那個墜兒攛掇的,我都嫌沒臉。”春桃沒應那嚴嫂子,何況那她在房裡與二姐作難,誰肯幫她。

 罷話,梁堇她們回房伺候去了。

 下了值,喜兒和春桃結伴來與梁堇送禮,有李娘鎖兒她們。

 了次晌午,梁堇還要當差,只李娘閒,昨兒她嚷著要與梁堇買酒買肉,可梁堇如何教她使錢,就把前兒榮姐剛賞她的一兩銀子與了李娘,教她去外頭買些酒菜,好歹作下兩桌席。

 今兒早上,鄰居香梅和孫姐,聽她升了管事,都送來了一份禮,人送了禮,梁堇作席,不好不請她們。

 她趁著榮姐午歇的空出來,與李娘交代罷,就去請人。

 “孫姐在家不曾?”

 梁堇來下人院,先去了孫家。

 “在家吶。”

 這孫姐的娘姓孫,因不知她爹姓甚麼,便喚她孫姐。

 只見這孫姐穿著桃紅衫,石榴裙,打扮的花枝模樣,從房裡出來,請梁堇進房來話,梁堇進去,這孫姐又請人坐下,捧了一盞涼茶與她吃。

 梁堇見人好情,讓不過,只得接過吃了兩口,道:“得娘子高看,教我作了個小


管事,又虧你娘恁待,教你送了些好禮來,我這心裡只過意不去。

 備了兩桌席,今兒你娘下值,我想請你們去我房裡吃盞薄酒。”

 孫姐聽罷,道:“二姐來請,一定去,今兒早上我娘還誇你,誇你恁年輕,都在娘子院子裡升作了二管事,只忒有本事了。

 還拿我比你,只把我的甚麼也不是。”

 “當不住甚麼本事,嬸子虛誇,原

 是俺那邊的二管事,往汴梁送禮去了,娘子見院裡沒人,這才不得已教我管幾。

 要本事,嬸子的本事才,咱家恁下人,男的女的,一的換洗不知要人使少功夫去弄。

 要是換個心粗的,只怕當不好這樣的差事,也是嬸子有耐,咱家的娘子才教她去管全家下人衣裳漿洗的差事。”梁堇放下盞兒,道。

 孫姐接不上話,梁堇便主動遞了話來,又了一會,便站起來要走。

 “二姐,坐會罷。”

 “不坐了,趁著這會空,還要請旁人去吶。”

 孫姐見狀,也不留她,教她得閒,可來房裡話,梁堇應了下來。

 打房裡出來,梁堇又去請香梅,這香梅是夜裡當差,這會正在房裡歇息,見有人叫門,便披了件衣裳,了門。

 見是梁堇,忙把人請進了房裡。

 梁堇見她身上穿著老黃色的肚兜,衣衫不得體,便知她方才在歇息,罷請話不等人留便走了。

 這香梅與她送了一盒桂花粉,一塊好布,又一百個錢,這禮不薄。

 梁堇請罷她,又去請賴媳婦幾人,她們晌午吃罷飯,不是回房歇午覺,就是去秋葵的針線房小話。

 “賴嫂子在房裡嗎?”

 梁堇來房前問,她賴媳婦和豐兒一房,豐兒晌午不回來。

 房內,只見賴媳婦和秋雀在床上互相推搡著,道:“她怎麼來了?”

 這秋雀原來因為孫婆子偏厚人賴媳婦,便對賴媳婦不滿,可出了這檔子事,她們靠山的管事位子教梁堇奪了去,哪裡還顧得上往的嫌隙。

 那鎖兒也在。

 “該是請咱們晚上去吃酒嘞。”鎖兒與梁堇好過,知曉她的為人。要是換成旁人,不一定來請,但若是她梁二姐,肯定會來請。

 “咱都沒與她送禮,且小聲些。”賴媳婦道。

 “誰稀罕她的席,昨兒才當上管事,今兒就來買咱們了。”秋雀又道:“定是她在房裡了讒言,哄了姑娘的心。

 乾孃的二管事,她八成


早就眼饞上了。”

 “我看還是教她進來吧,躲這一會,難道就不與她見了?”鎖兒罷,就站起來去了房門。

 “鎖兒,你們都在,省得我去請你們了。”梁堇上帶笑。

 鎖兒圓事道:“方才俺都在房裡睡著了,才聽二姐你喚人。”

 梁堇進了房來,見豐兒的床鋪的整齊,沒人睡過的模樣,又看賴媳婦的床,只倆人在床上坐著,上哪有睡勁。

 她心下了然,道:“我來的不是時候,擾了你們睡覺。只我下晌還要去房裡當差,這會不來請你們,只等下值了。

 鎖兒,我在房裡置了兩桌酒菜,你與秋雀,還有賴嫂子,你們仨晚上,去我那好歹吃一盞酒水。”

 “呸,你搶了俺乾孃的管事,還好意思來請我們去吃酒,你怎麼恁厚的皮?”

 秋雀跳了起來,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罵罵咧咧。

 梁堇也不想和她爭辯,即使爭辯,

 怕秋雀也聽不進去,她乾孃的管事被她頂了,還想教人與她好聲好的話,只不可。

 梁堇也理解她,她拜孫婆作乾孃,甚至聽孫婆的話,就是想教孫婆去得勢,孫婆得勢,她們才受益。

 如今梁堇得了這勢,那她們之前對孫婆的孝敬,一道罷工的付出,才剛嘗一點甜頭,就成了泡沫。

 “秋雀,我知你惱我,可事已至此,咱要往前看。姑娘教我作管事,管著院兒,咱們少不了要打交道。

 今兒我來請你去吃酒,你們不去我也不怪,去了我好生款待。”梁堇道。

 “梁二姐啊梁二姐,以前我們哪個都小瞧你了,你藏的怪深。”秋雀以前聽她乾孃梁二姐這個人,表上老實巴交,其實暗地裡精明的很。

 今兒看,果然應了她乾孃的話,真是精明的了不得,不動聲色地就搶了二管事。

 “鎖兒,我先走了。”梁堇與鎖兒罷,就走了出來。

 身的秋雀,罵的不堪入耳,不知道內情的還以為梁堇是個卑鄙的小人。

 回院兒裡,尋漿洗衣裳的彩娟,請她晚上去吃酒,彩娟應了下來,梁堇道:“彩娟,人使你,你可以不用聽她們的話了。

 你的差事,就是與姑娘洗衣裳。”

 彩娟聽罷,哪裡不懂,滿心歡喜的不成樣子,忙謝梁堇。

 梁堇回正房,見喜兒正在外收拾桌上的碗碟,走了過去,道:“喜兒姐姐,我來吧。”

 她一,一擼起了袖兒,去收拾油碟米碗,又道:“今兒晚


上,還請喜兒姐姐賞個臉,去吃一盞酒水。”

 喜兒道:“甚麼賞不賞的,你置席,我肯定是要去的。”

 梁堇之所以在房裡姿態擺這麼低,一是她進房晚,二是不想教喜兒心裡不快。房裡就這些活計,比著在灶房作事,這些活都是在享福。

 豐兒看不過眼兒,等梁堇收拾了碗碟出來的時候,她低聲道:“二姐,如今你也是個得意人了,作甚在那喜兒前恁低。”

 梁堇道:“她是老人,我是新人,姑娘對我恁厚待,本就使人心裡不舒坦了,今兒我得意,越要這般才好。

 咱不想與她不對付,也得教人心裡好受些才成。”

 “就怕二姐你讓,人不一定受情兒。”豐兒道。

 “受不受,咱先做,做了她不受,就。就好比與菩薩燒香,香咱燒了,咱做了做的,菩薩受不受香火,那是她的事了。”

 梁堇有話沒出來,要是一得意,就恁張狂,得罪人不要緊,只你行事難,甚者,她們來糾纏,纏住了你的手腳,教你幹不成事了。

 她讓人不怕事,真來了事,該如何就如何。

 要是彎一彎腰,省下一些麻煩,這對梁堇來,是便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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