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山取草 作品

第 182 章 玫瑰森林35





她是怎麼看出來的呢?




豐濯手指離終端屏幕不到一釐米,就這樣不前不後地頓住,良久,正當他準備打字的時候,終端又震了一下。




一條新的信息。()




——還有,你的設備太智能了,會跟著人轉。




?本作者舍山取草提醒您《賽博第一反派》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




豐濯的手抖了一下。




現在他們知道她呆在原地幹嘛了。




她在測試。




阿利亞默默地將終端返回主界面,好像消滅犯罪證據的嫌疑人,迅捷地又揣進兜裡:“我覺得你說得很對。”




豐濯:“哪裡對?”




阿利亞:“不要攪進這個人的麻煩裡。”




窗戶沒關,月光從窗外悄然溜了進來。




房間沒有開燈。室內一片漆黑。




門被敲響了。




響了一共三聲,不輕不重,不像是氣急敗壞,也不像是誤打誤撞——那樣不會響得規律而有節奏。她就是單純的篤定房間有人,且一定會來給她開門。




豐濯:“你相信有特異功能嗎?”




阿利亞:“……怎麼說?”




豐濯一動不動站在原地,房門在此刻又被敲響了一下,像提示器似的,指引了他下一句話脫口而出:“她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




阿利亞兩手舉在半空,聳肩。




人只要行動就會有痕跡,殺手這一行有時候就像鐘點工,判斷痕跡是找準目標的必要,水漬、菸頭、沒喝完的酒、門把手的磨損程度,都可以判斷目標曾經、現在或者常住什麼地方。




“可能是她很有當殺手的天賦吧。”




豐濯幽幽甩下一句“你最好祈禱目標不是你自己”,整著衣領往門口走去——




嘎吱。門打開。




豐濯順手將燈的開關撥開。




燈照亮了屋子,迴廊的壁燈也被打開了,照亮了站在房間門口的兩人。




章馳抱臂站在門口,目光越過豐濯,看向了在窗邊靠著的阿利亞。




阿利亞伸手打了個招呼。




章馳收回目光:“你冒犯到我了。”




豐濯很沒有誠意地低下頭:“我很抱歉。”




章馳:“沒有補償嗎?”




豐濯:“車子是自動開啟防盜記錄儀的。”




言下之意,他不是故意的。




章馳:“哦。偶然?”




豐濯:“偶然。”




章馳:“但你冒犯到我了。”




豐濯:“……”




章馳:“我想跟你借點錢。”




豐濯:“……”




章馳:“你願意嗎?”




很少有人能將“你願意嗎”說出“你想活還是想死”的功效。




章馳頓了頓,又說:“不願意就算了。”




她講話的時候面無表情,很難從外表判斷她到底是什麼心態。字面上來看,她好說話極了。




如果之前的事沒有發生過——拿礦泉水瓶砸招財貓,綁架阿利亞回家……




這就該是一段平常的對話。




豐濯陷入了長時間的宕機。




她好像真的沒有威脅人。




()但她又好像什麼都做了,只等著看對方能不能懂。




模稜兩可。




圓滑可以給事情留下回轉的餘地。她好像沒有過大張旗鼓的北區式的憤怒——街頭文化,有錢要掛在身上,不好惹要掛在臉上。




計算失靈。




豐濯:“借多少?”




“借”這個詞在北區等於“給”。出去就別想回來。




如果數額不大的話,他可以考慮舍財免災。




章馳:“二十一萬。可以嗎?”




二十一萬不是一個小數字。




阿利亞踩著棉拖鞋從後面啪啪走了過來,身體貼在豐濯的身後,只露出半個身子和腦袋,對著章馳義正辭嚴地越俎代庖:“可以。”




沒等豐濯臉色有什麼反應,阿利亞又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豐濯的腦袋:“他比我有錢多了。很多副業。”




意思就是要打劫的話找豐濯不要找她。




豐濯涼涼地看了阿利亞一眼。




阿利亞坦然接受矚目。




然後說了一個字:“箭。”




豐濯轉回腦袋,從上衣口袋掏出兩張自由卡,一張是黃色的,面值十萬,一張是白色的,面值一萬。




兩張卡被他舉到半空,展覽似的拉開讓人看清楚卡面,只捏住兩張卡邊角。




章馳挑眉。




豐濯將卡遞給章馳。




章馳:“謝謝。改天還你。”




豐濯:“不客氣。”




這三個字說得很勉強。因為他根本不相信“改天還你”這四個字。




阿利亞打量起豐濯:“身上帶這麼多錢,你是行走的提款機嗎?”




“客戶給的。陪他吃了頓飯,他說我長得美。”




阿利亞臉變了。




豐濯:“小錢。”




他說完,涼涼的目光對準阿利亞。




爆殺。




阿利亞捂住胸口,下一秒轉頭向章馳:“二十一萬太少了,你能不能向他借個一百萬?”




章馳將卡收進上衣口袋,人沒有走,臉色若有所思。




她好像真的在考慮阿利亞的建議。




豐濯臉色一綠,一把抓過躲在身後的阿利亞將人推出門,“嘭”的一聲將門關上。




兩個不速之客就這樣被隔離在門外。




十五分鐘後,門再次被敲響了。




豐濯坐在床邊玩終端,假裝沒有聽見——鑑於所有人都知道他在房間內。他的假裝只能夠聊以□□。




門還在敲。




好像不等到他誓不罷休。




跟剛才相比,敲門聲變得凌亂很多。




凌亂,代表著……急促。




這不像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