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青





現在沒有了婚約,剩下的都不過無關緊要的小事。哪怕這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幾乎精神崩潰,無法入眠,無法專心工作,無法正常生活,但一旦誤會解開,他仍然願意縱容和寵溺,不將過多的情緒發洩在陸見川身上。




在小事上面,他從來不過多計較,因為這個人是陸見川。




方行舟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他的頭髮,聽到了無名指上的戒指和髮絲摩擦的聲音。




“嗯,我還沒消氣,”他道,“你有什麼要說?”




陸見川以為他真的在等一個解釋,於是認真想了想,道:“這次任務很危險,如果被祂察覺到我和警方合作,說不定會一怒之下發起報復,牽連到你。”




方行舟:“還有呢?”




陸見川難耐地動了動,一邊忍著肚子裡的玉火,一邊飛快地想著可以讓老婆氣消的解釋,片刻後,他又道:“怕把你捲進去,也怕你擔心。還有,如果我真的不小心犧牲了,死在我們分手的時候,你或許不會那麼悲傷。”




方行舟瞳孔變深了一些,沉沉地看著陸見川:“嗯。”




見他還沒有動靜,陸見川實在想不起來了,又開始在他脖子間蹭,熱切的懇求:“行舟……”




方行舟低頭,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從他身上聞到了熟悉的幽香,心口也開始微微發熱。




“再說點別的。”他的聲音變得發啞。




陸見川已經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憑藉直覺,胡亂地一股腦往外倒甜言蜜語:“寶貝,我永遠都不會背叛你,總有一天我們會死在一起,爛成不分彼此的淤泥……別看論文了,老婆,我和我肚子裡的蛋都快餓死了……”




又是蛋。




方行舟已經快對他的生育執念免疫,把這些話當成特殊情.趣,終於低下頭,堵住他喋喋不休的嘴唇,撬開他的牙齒,嚐到了裡面柔軟的舌尖,和預想的一樣甜。




陸見川幾乎是瞬間淪陷。




他能感覺到,方行舟消氣了。




……原來他要聽的不是解釋。陸見川恍然大悟。




長達一個月的冷戰在這場親吻中消融,方行舟的呼吸也變得急促,半眯起眼,近距離注視愛人的臉。陸見川簡直快要渴死過去,一把將人攬起,大步走向他們的臥室。




比起臥室這個稱呼,陸見川私下裡更喜歡稱它巢穴,一個由他們共同築造的愛巢。




他把愛人放在柔軟的針織品中,像是築巢期的動物,在鋪天蓋地的屬於方行舟的氣味裡無比滿足,興奮得全身的肌肉都用力繃起。




可當他準備再次落下親吻的時候,方行舟忽然翻過身來,反將他壓在身下,手掌撐著他的肩膀,目光一寸寸逡巡著他的身體,像一名成功的獵手在盤點他最引以為傲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