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濃情1

撲通一聲，陸見川瞬間全身溼透。




溫室裡的水池一年四季維持在38度，24小時循環，必須經過嚴格的過濾和消毒才能流進A0001的領地。




陸見川捕獵回來之前，祂似乎在池子裡泡了很久，水裡帶著極淡的木質香氣，是隻有陸見川能夠聞到的、獨屬於A0001的氣味。




陸見川忍不住嚐了一口池水，耳朵發紅，在池子裡清洗完身上殘留的血和灰塵，再安靜游到岸邊，用火熱的視線注視著仍然在進食的A0001。




祂吃得很優雅，不喜歡自己沾上血，所以盤旋在一旁，只用“頭髮”扎進大魚體內，一邊吮吸血肉，一邊用餘光打量洗刷一新的飼養員，對此感到很滿意，於是尾巴先下水，纏住陸見川的手臂。




陸見川低下頭來，沿著鱗片的肌理緩慢舔舐，熱意逐漸從耳朵蔓延到全身。




“我替你申請了活物投餵，親愛的，”他低聲說，“以後就不用吃冷藏品了。”




祂意味不明地蹭了一下飼養員的嘴角，接著被陸見川忍無可忍地咬了一口。




尾巴嗖地收回，在飼養員側臉抽出一道淡淡的紅痕，片刻後又慢慢挪過來，揉了揉紅痕的地方。




陸見川只覺得心快要燒起來了。




他握住尾巴，撫摸上面的鱗片，看到淺綠色的鱗片上泛起淡淡的藍色，象徵著A0001正處於愉快的情緒中。




於是，他再次親吻鱗片，手指小心翼翼探向腹腔，找到那個柔軟的凹陷，發現昨晚塗抹的藥又被洗得乾乾淨淨，但好在已經不再發腫。




“對不起，”他心疼地含住凹陷，雖然屬於人類的結構已經開始不爭氣的隱隱作痛，但他仍然在嘗試剋制，“我不是一個合格的飼養員，以後我們還是不要再……”




話沒有說完，他被尾巴堵住了嘴，A0001不喜歡聽這些聒噪的、沒有意義的話。




幾分鐘安靜。




祂終於享用完了人類奉上的美餐，游到湖邊，微微偏頭，讓“頭髮”們墜入水中，彼此搓洗，洗掉討厭的腥味，然後不急不忙地入了水。




鱗片和水面摩擦出極輕的響動，祂離陸見川越來越近，然後繞著他的身體一圈接一圈，直到將他徹底捲住，才將被堵住的嘴鬆開。




這是祂的餐後甜點。




美味的人類。




陸見川已經察覺到寶貝的意圖，手指因為興奮而微微發抖，一面想要拒絕，一面又控制不住沉淪，忍不住回抱住祂，用手掌最細膩的地方緩慢撫摸水下的鱗片。




而祂也正在“撫摸”祂的人類，鱗片和柔軟的人類皮膚摩擦出窸窸窣窣的響動，




頭髮爬上人類的身體，很快找到了給予祂熱烈反饋的地方，鑽進去研究片刻，直到人類看上去快要炸掉了，才將“頭髮”撤回，用自己的腹腔取而代之。()




無論什麼時候，祂看起來都高貴得不容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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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祂正以人類的方式享用著飼養員，那雙深綠色眼睛依然是冷靜的，甚至略帶好奇地觀察陸見川的表情，根據他的呼吸和心跳頻率調整“咀嚼”的力度，很快心滿意足地把陸見川逼到瘋狂。




水池起了漣漪。




漣漪很快發展成波浪。




四處的蕨類植物迎來了一場暴雨，暴雨落了一個多小時才平息，水裡的人類和怪物看上去都飽食了一頓。




一個美妙的月圓夜。




也是陸見川陪方行舟度過的第68個月圓夜。




2、




黎明終於來臨。




陸見川從水池裡爬到岸邊，臉頰上還帶著紅色，大方又坦誠地展露自己的人類身軀，走到安全屋裡，從裡面拿出柔軟乾淨的毛巾。




安全屋是用來保護特管員的，如果特管員不慎被拖入了怪物的領地，可以跑到安全屋裡等待救援。




但在01區，安全屋已經成為了陸見川和祂的愛巢。




裡面存放著祂喜歡的書籍——沒錯，A0001的智力水平遠超人類，無聊的時候很喜歡閱讀人類們的作品，尤其是醫學類著作——還有陸見川照顧祂會用到的日用品和藥品，甚至還藏著他們親密時偶爾使用的小工具。




最靠內的地方放了一張單人床，有時候陸見川會偷偷溜進來陪寶貝一起睡，他們會在這張床上像真正的伴侶一樣彼此交纏，如果祂心情足夠好，或許還會模仿人類的模樣，變成成年男性，和陸見川擁抱到天明。




床上沒有鋪床單，而是密密麻麻鋪滿了自然褪落的鱗片，是陸見川五年來仔細收集起來的，每一片都被當成珍寶，哪怕弄丟半片都會讓傷心不已。




祂跟隨陸見川爬到安全屋前，注視著陸見川一邊擦乾水珠、穿上衣服，一邊第無數次清點他的“鱗片寶藏”，確認數量無誤後才轉過身來，換了一塊新的毛巾，朝祂展露溫柔的笑容：“過來，寶貝。”




嗯，上次弄丟了五片，祂拔了五片新的來代替，這個不怎麼聰明的人類果然沒有發現。




祂晃晃頭髮，滿意地爬進安全屋，任由飼養員替祂擦拭尾巴殘留的水。




擦完之後，人類又掏出了那個毫無用處的黑盒子，從裡面拿出更加毫無用處的軟膏，挖出一塊，塗在被過分使用的腹腔。




祂討厭軟膏的味道，又抽了人類一下，在他手背上留下紅痕，卻沒有拒絕他繼續往自己最柔軟的地方塞藥膏。




要等他睡著……再悄悄洗掉。祂眯起眼睛。




陸見川一邊塗抹藥膏一邊心疼不已，又開始說後悔的話，第一百零八次向祂保證：下次一定會當一個合格的飼養員，絕不會再把他的人類尾巴塞到不應該去的地方。




祂盯著他的臉，在那雙漂亮的淡琥珀色眼睛裡




()找到了沒有誠意的饜足。




祂發出奇怪的笑聲，用“頭髮”攬住他的肩，耐心地等待他塞完該死的藥膏。




接著，祂美麗的長尾開始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屬於人類的筆直修長的雙腿、連著精瘦纖細的腰身、充滿美感的流暢背部、優雅的肩頸，以及……一張年輕男性的臉。




那張臉帶著雌雄莫辨的俊秀，鼻樑俊挺小巧，唇形飽滿，卻偏偏長了一雙明亮的丹鳳眼，透出不近人情的冷銳和高傲，此時正直勾勾看著陸見川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