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小說家言
“勢均力敵,不外如是了吧?”
“你能毀滅世界,我也可以;”
“於是,我倆就成了世界和平最根本的基石。”
“寧肯陪著原始人捏泥巴,也絕不動用水井裡的大蘑菇”
念及此,劉榮面上戲謔之意對歷史上的漢武大帝的戲謔,終是為一抹陰鬱所取代。
劉榮,真的煩透了。
劉榮煩透了漢家的二元制度,煩透了祖母竇太后一言不合,就站出來給全天下人添堵!
偏偏這事兒,根本找不到直截了當的解決方法!
孝惠皇帝面對母親呂雉,連自己的弟弟劉如意都保不下來,連續幾年寸步不離的將弟弟帶在身邊,一不留神的功夫,劉如意屍體都僵了!
太宗皇帝面對母親薄太后,那麼溫善平和的老太后,卻也逼得太宗皇帝、逼得封建帝王天花板為母舅親設靈堂,拼著讓母親就此心灰意冷,也非逼死自己的舅舅不可!
至於大行天子啟,那就更不用說了。
真要擺著指頭算下來,大行天子啟在東宮受的委屈、憋悶,絲毫不比孝惠皇帝,在母親呂太后那裡受的氣要少。
好歹孝惠皇帝,是在呂太后才剛發力的時候,就被那頭以戚夫人做成的人彘給嚇傻了;
但大行天子啟,卻是忍了母親竇太后不知多少年直到閤眼前的最後一刻,大行天子啟,依舊在受自己母親的氣。
劉榮倒是不擔心將來,自己也會被母親慄太后,當成又一個受氣包。
這就讓劉榮更加煩悶了。
母親都無法讓朕受的氣,皇祖母變本加厲的補上?
“一個個的,還真把自己當呂太后,又將朕當成孝惠皇帝更或直接就是少帝兄弟了!”
暗惱著道出此語,劉榮終是從思緒中回過神,緩緩抬起頭;
注視著殿門外那道身影由遠至近,劉榮也遵循著本能,自然地收拾好了面上神情。
“宋子侯,別來無恙否?”
男子才剛拱起手,都還沒來得及彎腰拜下去,御榻上便傳來劉榮喜怒不明的輕喚,惹得男子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大腦飛速運轉間,片刻便猜到了劉榮召見自己的意圖,男子也不含糊但即便跪倒在地,絲毫不顧忌徹侯貴族的體面。
“陛、陛下息怒;”
“臣,知罪”
見男子如此反應,劉榮暗下只覺得一陣好笑。
表面上,卻是故作深沉,悠悠再道:“說說。”
“自己交代清楚;”
“讓朕來說,可就多少有些不好看了”
先前,劉榮見面就是一句耐人尋味的別來無恙否,許九原本還有些拿不準狀況。
待劉榮說出這句自己交代,許九也只得放下心中的所有僥倖;
也不管有錯沒錯,把自己記憶中,可能招惹劉榮不快的事,都一股腦全給倒了出來。
而在御榻之上,聽著許九毫無保留的自揭老底,劉榮嘴角稍翹起一個微不可見的弧度。
對於許九交代問題的態度,自也是感到無比滿意。
宋子侯許九,三世侯;
祖許瘛chi,開國元勳功侯,太祖高皇帝八年獲封,諡惠侯;
父許留,平平無奇的二世祖,坐吃山空到病死,諡共侯。
到許九這一代,本就在開國元勳當中不顯山不露水或者說是不大拿的上牌面的宋子侯一脈,已經是顯露出了明顯的頹敗之象。
這也是如今漢家,絕大多數開國元勳家族的常態。
老子英雄兒好漢,終歸是少數;
就算有幸能達成,也還是避免不了孫輩不肖,子孫不成器。
在長安一眾不成器的二世祖當中,許九算是讓劉榮印象最為深刻的一人。
不是因為許九有多大本事,又或是多麼愚蠢;
而是許九明明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透明到不能更透明身處徹侯群體鄙視鏈最底部的小人物,膽子卻是出奇的大!
往大了說,劉榮清楚地記得:按照原本的歷史軌跡,再過三年,三世宋子侯許九便要因罪被除爵,而後銷聲匿跡。
至於罪名,是如今漢家極其少有的重大犯罪:奸蘭出物。
用後世人常用的話來說,就是走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