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什麼小餅乾 作品
第 117 章 相替
在君王莫名的視線中,沈確雙手平舉過眉:“臣有本奏。”
江巡不說話。
在沉默中,沈確的腿微微哆嗦,又無聲跪直了,他依舊維持著雙手平舉的姿態,舉得久了,手臂也顫抖,卻沒收回去。
召見他卻不理睬,沈確多少知道江巡的意思,無非是跪的遠了看不清神態,得放在眼皮底下觀賞才好。
而江巡正在看66的光幕。
85分的底線,劇情還要跪兩個小時,他不能叫沈確起來,可也不能讓他跪著.
江巡翻身從床上下來,他沒穿鞋,赤腳踩於地面,這年代沒有地暖,全靠燒炭,宮室鋪著青磚,踩上去不比外頭暖和多少。
涼氣從腳底一竄,江巡便皺起了眉。
王安趕忙上前跪下,要伺候他穿鞋,江巡便赤足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腳,罵道:“寒冬臘月的,我下床走一圈還非要穿鞋嗎?這屋裡墊子怎麼這麼薄?去多鋪兩層地毯來。”
君王才墜馬,還生著病,眉間沉沉壓著鬱氣。
王安連忙道:“這就去,這就去。”
君王召見臣子,應該衣冠整齊,以示尊重,而腳是十分私密的地方,不該暴露在外,更不該露在老師面前,可江巡是個昏君,沒人敢多說。
沈確餘光只晃見了指甲的顏色,便垂眸躲開了。
倒是江巡自個繃了繃腳尖,輕微蜷了起來。
二十世紀風氣開放,穿個涼鞋人字拖,露腳很正常,可如今在宮闈之內,所有人衣衫整齊,只他一個,便有些古怪了。
不多時,便有宮人帶著厚厚的地墊進來,細細鋪了,他們抬起凳子桌子,將地墊抻平鋪好,然後對著沈確為難。
凳子桌子能抬起來,這杵著的沈大人……也抬起來嗎?
王安看了眼君王,江巡半躺在床上,足尖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地,沒往這邊看,他便壓低聲音:“沈大人,請您高抬……呃,高抬貴腿。”
“……”
沈確只得挪動膝蓋,往旁邊跪了跪。
等他們鋪好了一層,江巡又從床帳中伸出小腿,赤足踩了踩:“不夠軟,再鋪兩層。”
王安擦了擦鼻尖的汗,指揮宮人又鋪了
兩層。
桌椅板凳又被抬了起來,沈確杵在中央,又挪了挪。
江巡試了試,滿意了。
屋內厚厚鋪了四層墊子,踩上去和棉花似的,像個加厚蒲團,如此跪上兩個時辰,於膝蓋無礙。
於是江巡揮揮手讓王安下去,他只穿裡衣,赤足在屋內走了一圈,並不理睬沈確,而後從書架上抽了本書,細細看了起來。
這書是本山水遊記,講得是本朝山水風貌,作者遊歷南北,將各處的湖泊河流一一記載了,可以說是大魏版本的《水經注》。
假如江巡記憶不錯,馬上他遭遇大魏歷史上最大的饑荒,而饑荒的誘因,是旱災。
旱災是天災,但能通過修渠緩解,他狀似看著閒書,卻將後世的水利工程過了一遍,等兩個小時期滿,江巡才將書丟了:“沈愛卿,說說吧,你有何事要奏。()”
沈確便啞聲道:臣請奏鎮北侯世子薛晉驚擾聖駕一事。⒓()_[(()”
說罷,他躬身俯首,深深叩拜了下去。
額頭觸及地面,手臂和雙膝一同泛起酸意,沈確咬著舌尖,再次重複:“臣請奏鎮北侯世子薛晉驚擾聖駕一事”
這話一出,江巡恍惚片刻。
如今的場面,與前世一般無二,江巡以為經歷那麼多,他早忘了一切開端,可故國故人重現眼前,他才發現,記憶比想象更加深刻。
沉默過後,少年君王看向提詞器,便照著前世的臺詞諷笑出聲:“提這事兒的後果,老師明白的吧?”
沈確額頭點地:“……臣明白。”
這話說出口的後果,沈確懂,皇帝墜馬,心中不痛快,勢必要尋個人撒氣,這事兒不能善了,沈確也懂。
但這個人不能是薛晉。
薛晉是鎮北候的世子。今年草原大旱,北狄牛羊損失無數,必南下劫掠。而鎮北侯為北方主帥之一,經營已久,若貿然動了他捧著長大的獨子,鎮北軍或會兵變。
而鎮北軍為北方主力,一旦兵變,其餘各軍救援不足,北方則全無屏障,任由北狄長驅直入,後果不堪設想。
倘若江巡非要找人洩憤,沈確願以身相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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