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星系 作品

第 65 章





“還標註了貢獻。”




“你可以不標的。”電話對面的聲音有點崩潰,尼克爾確實有點心態崩了,“你在想什麼啊我的蕭博士,你、你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做!你知道這個技術有多大潛力嗎,只要證實它可以在小白鼠裡發揮相同……不,哪怕只比前兩代技術要優越,你的電話也會被各種醫療企業打爆,你完全可以獨佔它!”




蕭柏沒有說話,他的目光越過圍欄,看向下方在陽光底下自由穿梭的學




子,莫名想到了那傢俬人醫院的庭院,也是這樣的陽光嗎。




“不,我不會。”




倒也不是蕭柏的道德有多高尚,再高尚的道德在絕對利益面前也容易被擊潰,誠如尼克爾所說,即使他不標註唐笑的貢獻也完全沒問題,不會有人相信一個本科生真的對他的研究起到多大的作用。




但是他讓蕭柏看見了希望。




或許能趕上基因治療的希望。




對面啞然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蕭柏也不需要獲得他人的贊同或者反對,他只是宣佈了自己的決定,然後掛斷了電話。




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到了往日探望的時間點,蕭柏回到辦公室收拾東西準備出門,這個時候手機又響了起來,蕭柏以為是剛才尼克爾找了其他人想要勸說他,嘆了口氣,接通:“還有什麼事?”




“蕭博士,請快點來醫院一趟,蕭女士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蕭柏手指一抖,手上的文件瞬間灑了一地,但他顧不上收拾,拿著手機衝出了辦公室的門。




他走後,辦公室裡雲勵飛他們互相對視了一個眼神。




群裡




雲勵飛:蕭老闆這是怎麼了,第一次看見他那麼慌慌張張。




喻南:不知道,好像依稀聽見醫院什麼的關鍵詞。




白思奇:蕭博士生病了嗎。




毛慧靜:應該不是他,可能是親人吧,我大概知道一點,之前蕭博士不是有段時間不怎麼來學校嗎,應該就是在醫院照顧病人。




雲勵飛:嘶,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毛慧靜:不知道啊,只能祈福。




喻南:祈福……




徐向磊:人家都走了,你們為什麼要用群聊?




白思奇:不知道,可能害怕餘威吧。




唐笑從新遊戲退出來的時候,也看見了群聊,一下就聯想到了蕭柏的母親可能出什麼事了。




腦海中浮現蕭女士病弱卻優雅有禮的姿態,唐笑抿了抿唇,腦子一下就從這片刻的安逸中掙脫出來。




怎麼會這樣,蕭女士是在遊戲裡死亡了沒錯,難道說這是不可違抗的事件?




唐笑莫名地有點在意這件事,想了想,試探性給蕭柏打了個電話,但預料之中的沒有人接。




於是唐笑果斷坐車去了那個私人醫院的地址。




一路和上次沒什麼區別,唐笑風馳電閃一路來到最高層。




手術室依舊亮著紅燈,不知道已經進行多久了,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蕭柏正低頭,彎著腰坐在那,看起來和所有心焦的家屬沒有任何區別。




唐笑提著路上買的麵包和牛奶,放在蕭柏身邊:“蕭博士,吃點東西,不然之後挺不住。”




蕭柏沒有反應,唐笑嘆了口氣,坐在蕭柏身邊,陪他一起等。




這一等,就從傍晚一直等到了深夜,蕭柏時不時抬起頭盯著手術室的燈光,除此之外就連姿勢都沒有改變,終於,醫生走出來了。




蕭柏幾乎是




立刻站起身,迎上前:“怎麼樣了?”




“這一次是挺過來了,但是她的病已經到了晚期。”




“移植呢?重新移植一個有沒有用?”




“蕭博士,我之前已經說過了,這是基因方面出了問題,先不說肝臟手術移植的風險,哪怕移植了新的,還是會因為突變蛋白分泌銅功能障礙,使銅在細胞沉積引起肝硬化或者衰竭,這個領域您應該比我專業。”*




蕭柏沒有說話,但他始終挺直的背似乎一瞬間洩了下去,嘴唇張合,說不出話來。




醫生似乎知道他想問什麼,低聲說:“那位女士最多還有一年的時間,我們會竭盡全力拖延,但也請做好心理準備。”




說著,醫生重新走進了手術室,蕭柏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似乎無法消化這個噩耗。




唐笑默默站起身說:“蕭博士,我先回實驗室了。”




蕭柏沒有任何反應。




唐笑深吸口氣,拿著那袋麵包強行塞進他手裡:“我知道這很難,但如果連你都放棄了,那蕭女士就真的只有最多一年了。”




“一年而已,我們一定會趕上的!”




說實話,就連唐笑心裡也沒底,但他不能直接說,在把麵包塞進蕭柏手裡後,他轉身就要離開這一層。




在這裡他幫不上什麼忙,還不如回實驗室。




“唐笑。”突然,蕭柏叫住了他。




唐笑轉過頭,對上蕭柏的表情,忍不住抖了抖,他還是第一次在蕭柏灰藍色的眼眸裡看見近似茫然的神色,像是迷路的孩子,問他:“我們能趕上嗎?”




唐笑抿了抿唇:“……當然。”




蕭柏不再說話了,不知道他是相信,還是沒信,手術室的門從裡面打開,病人被推出來,蕭柏連忙讓開道路,一路不自覺跟著護士,目光直直落在躺在推車上面色蒼白的母親身上,




之後的情形一片混亂,不過唐笑就沒有再看了,他又不是家屬,沒有留下的必要。




他能做的事也並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