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子星系 作品
第 83 章
“而且我對其他人的感謝也不感興趣,我只想要你一個人的誇獎。”
青年聞言露出了一個無奈的笑,說:“我知道,但這是不一樣的。”
“這是不一樣的,君忒斯。”
他不理解有什麼不一樣。
最後,唐笑的意見通過了,為了防止引起其他戰士對真菌的憎恨和反抗情緒,428的身份依舊對大眾隱瞞,編入面具人部隊,和所有超能力者一樣戴上面具,作為特殊武器投入戰場。
就這樣,君忒斯第一次脫離了實驗品的身份,雖說依舊得佩戴限制器,但菌生第一次堂堂正正走在了地面上。
而對於君忒斯來說,第一次獲得自由的感覺……其實和以前也沒什麼不同,就是每日配合實驗變成了每日去外面狩獵異獸。
哦,可能有點不同,多了很多來煩他的人。
“嘿!詹姆斯!
”
君忒斯剛解決了一波靠近基地外面的異獸,回去的路上有人類從後面和他打招呼,旁邊跟著的唯一知情研究員眼睜睜看著那人大大咧咧把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準備回去了嗎?要不要去喝一杯?”
來人是虎鯨小隊的隊長,就是之前被君忒斯救下的那位,自從打聽到是君忒斯救下了他後,就時不時過來騷擾他,想方設法請他吃飯。
對此,君忒斯很困擾。
“不去,沒有興趣。”
“哈哈,你還是這樣啊。”隊長絲毫不介意君忒斯的冷淡,拍了拍他的肩膀,忽略了旁邊研究員欲言又止的表情,“偶爾也跟我們聚聚吧,大家都很好奇你,也想好好感謝你。”
“我對你們的感謝不感興趣。”君忒斯耿直地說。
跟在隊長後面來的古黙抽了抽嘴角,所以他早就說了,這個超能力者的性格高傲又冷淡,偏偏自家隊長就是要用熱臉去貼冷屁股。
“啊哈哈,這樣啊,”隊長尷尬地撓了撓臉頰,“但就算是我們的一廂情願吧,拜託了,你有時間的話一定要來,大家都會等你的。”
等他?
君忒斯站在原地,看著隊長被古黙拉著走遠,心裡依舊充滿了疑惑。
直到今日,對於人類這個種族,他還是不太瞭解。
哪怕已經學習、觀察他們那麼久,仍然難以判斷他們都在想些什麼。
說實話,君忒斯對於人類並沒有什麼好感,他只是喜歡唐笑,而唐笑卻選擇了人類,而沒有選擇他,甚至寧願冒著生命危險。
君忒斯不理解唐笑的選擇,所以他又開始了觀察人類,思考為什麼唐笑會選擇他們。
末世就像是一面鏡子,把平日裡壓抑的人性赤丨裸裸地展露在了太陽底下。
這兩個月裡,君忒斯見到了為了一口食物拋妻棄子的男人,互相背刺的情侶,趁著混亂搶劫作惡的老人,還有自願投身於真菌陣營的背叛者。
也看見了平日懦弱的人在危機到來時挺身而出,風評自私的人貢獻出了自己的儲備的糧食,脆弱膽小的人報名成為戰場醫生。
這令君忒斯感到更困惑了,人類這個種族太過矛盾,超出了他的理解範圍。
可偏偏笑笑也不肯解答他的疑惑,只是要他自己去看,去想。
君忒斯不理解,但他想可能深度參與其中,應該能找到答案,於是他答應了鍥而不捨來邀請他的虎鯨小隊的隊長去喝酒。
“……什麼?你答應了??”虎鯨小隊隊長都驚了,被拒絕那麼多次,他只是習慣性地來問一句而已,都沒報什麼期望了。
“嗯,走吧。”
回過神,隊長立刻熱情洋溢地把君忒斯帶到他們平時喝酒的地方,同時也是第三隻眼唯一營業的小酒館。專門給出生入死的戰士們放鬆的地方。
“夥計們,你們看我帶了誰過來!”
隊長這一嗓子,把在裡面喝酒的士兵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了,然後
看見他身邊的人,紛紛震驚地瞪大眼睛。
“不是吧,格羅弗,你真做到了?”
“是真人嗎?不會是假的吧。”
“還有人敢假扮他嗎?”
由於君忒斯近兩個月的‘乖巧’,限制力度已經逐漸減弱,到現在身邊已經不會一直跟著研究員了,當然限制器依舊帶著,各種定位器、竊聽器常備,無所謂,君忒斯可以用菌絲堵住。
而由於在戰場上的活躍,君忒斯的人氣其實在前線戰士裡非常高,不過本菌沒什麼自覺。
君忒斯掃了一眼酒館內喝得爛醉的人,客觀地評價:“酒精不利於人類保持清醒,如果有危機無法及時處理,戰時喝酒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哈、哈哈,”格羅弗乾笑著拍君忒斯的肩膀,“理解一下吧,大家壓力太大了。”
“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今朝有酒今朝醉啊!”其中一個蒙著一隻眼睛的戰士苦笑,“不過強大如您,是不會理解的吧!”
“既然那麼怕死,為什麼要在前線戰鬥?”君忒斯不解地問。
他只是單純地疑惑而已,不過這話在其他人耳中聽上去,就有點挑釁的嫌疑了,格羅弗連忙打圓場,苦笑著低聲和君忒斯解釋:“這裡是我們的家園,哪怕害怕,我們也得挺身而出啊!”
“變成感染者不就好了。”
格羅弗連忙捂住他的嘴:“我的大少爺啊,可不能在這裡說這種話!”
背叛者的名聲早就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刺中降至谷底,到現在如果你和一個戰士說幹嘛不去當感染者,會被他們頭打掉。
見君忒斯面具下的眼神裡透露出單純的疑惑,格羅弗無奈極了,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假傻,沉聲道:“在這裡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為自己人類的身份感到驕傲,我們寧願以人類的身份去死,也不願意變成感染者苟活,所以請你不要在這裡說這種話。”
說完,他也怕君忒斯再語出驚人,連忙把拖了兩個月的事情辦完,看向酒館內所有人說:“咳咳,大家,還記得我們當初的賭約吧。”
因為剛才君忒斯的話,酒館裡的氣氛實際上有點冷卻了,但在場的都是人精,很快嬉笑著過了這個話題,紛紛舉起酒杯。
格羅弗也往君忒斯手中塞了一杯酒,鄭重地對他說:“非常感謝您之前的救援,您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這裡很多人的救命恩人,這杯酒,我先幹了!”
這就是格羅弗的打賭內容,自從君忒斯加入面具人隊伍後,不少人就企圖向他表達感謝,但都被君忒斯的冷臉勸退了,於是格羅弗就說他會想辦法把氣氛炒熱,如果他能把君忒斯帶到酒館裡來,那到時候大家就一起表達感謝。
說罷,格羅弗把酒一飲而盡,豪邁的行為終於點燃了其他人的熱情,一個個朝君忒斯大喊。
“謝了,恩人。”
“謝謝你之前救我一命。”
“估計你已經不記得了,但還是謝謝,這杯我先幹了!”
酒館
的燥熱和酒精的味道撲面而來,君忒斯的呼吸微微一滯。
他從來沒有那麼近地站在人群裡。
也沒有接收過那麼多人的……善意。
這裡是和冰冷的實驗室截然不同的氛圍,那麼陌生,那麼地……古怪?
君忒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起碼,他並不討厭這種感覺。
但人類果然太脆弱了。
又是一個月,君忒斯站在酒館前面,心想。
原本熱鬧的酒館,已經被夷為平地。
一個個簡陋的木條豎立在地上,就當做是墓碑,死去的人太多了,沒有親朋好友的,就匆匆火化下葬,酒館也不營業了,曾經熱鬧的場所成為了戰士們的墓地。
都跟他們說了,戰時飲酒不明智。
*
理應在兩個月內結束的獸潮,並沒有停歇。
原本聯盟高層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正這一刻到來,還是讓人感到心下一沉。
不僅如此,更多高等級的異獸出現更是令本就艱鉅的戰場雪上加霜,聯盟抵抗得無比艱難,更艱難的是有迴歸教派從中搗亂,不少基地已經做好死戰到底的準備,卻被內鬼從裡面打開了基地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