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2 章 林恩還沒需要他的血
這就成功了？
林恩仰頭看著天上氣勢恢宏在撲騰著骨翼盤旋的骨龍,兀自沉默不語。
所以，他這段時間怎麼也達不到菲涅爾的標準，被這傢伙批評了好多次,他這一陣子悲慘生活的緣由……就只是他的杖中劍？
誰能想到召喚不出骨龍的原因是這個啊,他還以為是他水平不夠來著,結果竟然是如此客觀的理由……有種機密電腦每天定時被黑客攻擊黑屏找不到原因,最後發現是被人每天定時拔電源線的離譜感。
天上的骨龍還在耀武揚威飛著,黑洞洞的眼眶裡跳躍著青色火苗,自頸骨一直到尾巴最後一截，都是流暢的弧度，透著森白的色澤。
並且,區別於其它亡靈只會木然站在原地等待命令的模樣，這頭骨龍似乎殘留一些能夠做出簡單反應的意識。
這頭骨龍在天上盤旋的這幅模樣，林恩怎麼看怎麼覺得有點兒像幼犬追著自己的尾巴自娛自樂，甚至還時不時衝著地上哪一片的亡靈嘶吼一聲,噴出一口染著亡靈氣息的龍息，將那一片的骸骨都燒得七零八落，燒完就透出一股得意，活像哈士奇撕沙發。
搞完破壞之後，這頭骨龍又仰頭髮出一聲帶上了興奮意味的嘶吼，接著拍打著骨翼飛得更高,興高采烈盤旋了幾圈。
“……”
林恩沉默良久。
“是一頭幼龍。”
菲涅爾也仰著頭，盯著半空看了一會兒,被他牢牢扣在頭頂的黑色斗篷帽簷順著重力往後墜了墜,露出蒼白的下巴，銀色的眼睫微眯，隨後評價道：
“勉勉強強吧。”
“怎麼分辨是幼龍的？”
林恩有些疑惑。
這頭骨龍的大小看上去絲毫不遜色於魔獸森林裡那頭被巫妖召喚出來的那頭,奧莉西爾根據那頭骨龍的牙齒判斷是成年龍的骸骨，但林恩怎麼看也沒看出這頭骨龍和那頭骨龍有什麼區別——因為這頭龍的行為看起來比較哈士奇？不夠穩重嗎？
“看龍角。”
菲涅爾語氣冷淡。
“成年巨龍的龍角比整塊頭骨都長，只有幼龍的龍角比例看起來更低，不過僅僅是幼年期就能達到成年巨龍的體長，這頭骨龍的潛力也許還算看得過去——不需命令就擁有自主行動的能力，可以把這頭龍帶著，吸收更多魔力後可以恢復小部分神智，大概能派上一點兒用場。”
吸收更多魔力……
林恩感受著體內很難得出現“乾涸”狀態的魔力，忍不住沉默不語
起來。
和那些只要汲取他一點點魔力就夠了的亡靈骸骨不同，這頭骨龍吸收起他的魔力來毫不客氣，如果說別的亡靈是很禮貌抿一口就走，這頭骨龍不僅“咕咚咕咚”牛飲三大桶，直到他的魔力見底才勉強停止，甚至還意猶未盡，透著股“等你魔力恢復了我再吸點兒”的意味……很微妙。
“龍族的實力普遍可以根據體型判斷，幼年期就能達到這種身長的巨龍，潛力比起那些只會抱著財寶
睡覺的沒用廢物好上不知多少。”
菲涅爾冷哼一聲，隨後伸出蒼白的手掌，抓住滑下一點兒的兜帽，重新拽得嚴嚴實實。
“管好它，我們繼續向前走。”
話音落下，菲涅爾就毫不遲疑繼續拖著長長的袍子後襬邁開步伐。
林恩見狀，連忙斷開了和其它骸骨的微弱聯繫，密密麻麻的亡靈大軍又重新沉入地下，只留著天上盤旋的骨龍頗為歡快地撒了個歡，雄赳赳氣昂昂地一拍翅膀，發出一聲勝利者的嘶叫。
“……骨龍都是這樣的嗎？”
旁邊，伊戈斯拉夫神色略帶空白，語氣聽不出心思，有些遲緩地問道。
“……應該不是。”
以撒謹慎回答。
——他們之前在魔獸森林見過那頭骨龍可不是這副模樣，而是很符合人類對亡靈骨龍的刻板印象那種……很有壓迫感，很恐怖，很兇殘，一點兒也不像還會爭寵吃醋的狗。
“可能是比較特殊吧。”
以撒收回目光，重新跟上前面那一對遲鈍師徒的腳步，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心思。
“對林恩來說，遇見特殊的事，也算是常態了。”
從一開始連根像樣的法杖也沒有的低存在感平民，到現在被賢者抓走的勇者備選，看上去時間飛逝，但林恩從最初只能無條件相信他透露的消息，到身邊圍著太多太多身份各異的強者，其實也只是過了不到一年而已。
託蘭、亞瑞克、奧莉西爾、烏里克斯、伊戈斯拉夫、菲涅爾，哪一個不是很特殊？
告訴林恩這個世界是什麼模樣的人不再只有他一個，現在已經變得太多了，到現在為止，若非他被菲涅爾視為“血包”的身份，從而加入到了這一支似乎與世界命運息息相關的小隊中……他其實也只是一個勇者曾經的室友而已。
“龍族混血也可以根據幼年期體型判斷潛力嗎？”
林恩在前面追上菲涅爾的背影，帶著疑惑的聲音也追了過去：
“我有個師兄，他的龍化體型也差不多……”
“我沒收過龍族混血的徒弟，我的徒弟大部分都煉成了巫妖。”
“啊？不是你收的，是我另一個老師——”
“不是什麼凡夫俗子都能與我相提並論的。”
“可他比你先成為我的老師。”
“注意你的言辭，我不承認那些平庸的人類。”
“為什麼要你承認才行……”
“再頂嘴就把你煉成巫妖。”
“……”
交談的聲音越飄越遠，落在那對不能用常理判斷的師生身後，以撒攏緊披風的領口，微眯起眼，緩緩吐了一口氣。
觸碰到冷空氣就形成一團白霧，金髮牧師透過這團白霧看向天色——在晝短夜長的現在，白日過了沒多久，就已經天色泛紅，夜色即將落幕了。
從他們進入古戰場遺蹟為止，一直到現在，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到現在
為止，林恩還沒有再次需要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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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哪裡會出現魔族？”
託蘭問道。
【……】
以往喋喋不休的聲音此刻緘口不言，託蘭的耳中很少見得格外清淨，彷彿那個話癆的魔族從未出現過一般，兀自縮在角落裡裝死。
“古戰場遺蹟中還會存在其它的‘門’嗎？”
託蘭繼續問道。
【……】
魔族繼續裝死。
“……”
連續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託蘭也不再開口，兀自展開隨身攜帶的北陸大地圖，目光在標註為“危險區域”的位置移動。
自從這隻魔族毫不避諱地提起“燃燒血液”和“吞噬”的關鍵詞，它就為託蘭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同樣是類似的能力，既然魔族能夠以此吞噬他人而增長實力，他那是否也能做到呢？
他首先以這隻附在他身上的魔族為試驗品，簡單嘗試了一下。
身上燃起綠色的烈火，舔舐著冰冷的空氣，對衣物與皮膚不存在任何傷害，完完全全以血液為燃薪，卻在燒灼到身體不知哪一處時，耳中就倏地響起了悽慘的哀嚎。
【停下！停下！不要吃我！】
一股奇怪的力量順著火焰流淌進他的身體，四肢百骸都灌注了更多的力量，這種提升實力的方式堪稱立竿見影，似乎只要“食物”足夠，他的實力就會永無止境提升下去。
變得更強，強到可以殺死那個抓走林恩的黑暗法師，強到誰都無法阻止他想做的事。
耳中的哀嚎逐漸變得微弱下來，在即將把這隻魔族全部燃燒殆盡，吞噬為純粹的力量前，託蘭停了下來。
“……”
託蘭的面色帶著失血的蒼白，但深色的綠瞳卻燃燒著熊熊的焰火，他下意識攥了攥拳頭，感受這股新增的力量，面頰浮上毫無察覺的潮紅，呼吸也不受控制粗重起來。
——力量。
如果能吞噬更多的魔族，他就能獲得更多的力量——足以殺死黑暗法師的力量；足以將林恩藏起來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想做任何事的力量。
內心的波動讓他不受控制咬起了指節，整個人在無意識的狀態將一截指節啃咬得滿是傷口，但瞳孔仍舊保持著興奮緊縮的狀態，眼底的青灰融在髮絲打下的陰影裡，看上去透著股詭異。
【……你為什麼會有那一支大魔族的天賦？】
衰弱了不少的聲音細若蚊鳴，有氣無力地問道。
【已經過去百年，人類奪取的天賦也早該被稀釋到無法覺醒的程度才對。】
託蘭沒搭理它的疑問。
“告訴我其它魔族會出現的地方。”
託蘭舔了舔森白的牙列，吞下一口濃郁的血腥味。
他的牙齒興奮得打顫。
“我需要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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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你承認才行……”
“再頂嘴就把你煉成巫妖。”
“……”
交談的聲音越飄越遠，落在那對不能用常理判斷的師生身後，以撒攏緊披風的領口，微眯起眼，緩緩吐了一口氣。
觸碰到冷空氣就形成一團白霧，金髮牧師透過這團白霧看向天色——在晝短夜長的現在，白日過了沒多久，就已經天色泛紅，夜色即將落幕了。
從他們進入古戰場遺蹟為止，一直到現在，也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到現在
為止，林恩還沒有再次需要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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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哪裡會出現魔族？”
託蘭問道。
【……】
以往喋喋不休的聲音此刻緘口不言，託蘭的耳中很少見得格外清淨，彷彿那個話癆的魔族從未出現過一般，兀自縮在角落裡裝死。
“古戰場遺蹟中還會存在其它的‘門’嗎？”
託蘭繼續問道。
【……】
魔族繼續裝死。
“……”
連續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答案，託蘭也不再開口，兀自展開隨身攜帶的北陸大地圖，目光在標註為“危險區域”的位置移動。
自從這隻魔族毫不避諱地提起“燃燒血液”和“吞噬”的關鍵詞，它就為託蘭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同樣是類似的能力，既然魔族能夠以此吞噬他人而增長實力，他那是否也能做到呢？
他首先以這隻附在他身上的魔族為試驗品，簡單嘗試了一下。
身上燃起綠色的烈火，舔舐著冰冷的空氣，對衣物與皮膚不存在任何傷害，完完全全以血液為燃薪，卻在燒灼到身體不知哪一處時，耳中就倏地響起了悽慘的哀嚎。
【停下！停下！不要吃我！】
一股奇怪的力量順著火焰流淌進他的身體，四肢百骸都灌注了更多的力量，這種提升實力的方式堪稱立竿見影，似乎只要“食物”足夠，他的實力就會永無止境提升下去。
變得更強，強到可以殺死那個抓走林恩的黑暗法師，強到誰都無法阻止他想做的事。
耳中的哀嚎逐漸變得微弱下來，在即將把這隻魔族全部燃燒殆盡，吞噬為純粹的力量前，託蘭停了下來。
“……”
託蘭的面色帶著失血的蒼白，但深色的綠瞳卻燃燒著熊熊的焰火，他下意識攥了攥拳頭，感受這股新增的力量，面頰浮上毫無察覺的潮紅，呼吸也不受控制粗重起來。
——力量。
如果能吞噬更多的魔族，他就能獲得更多的力量——足以殺死黑暗法師的力量；足以將林恩藏起來的力量；足以讓任何人都無法阻止他想做任何事的力量。
內心的波動讓他不受控制咬起了指節，整個人在無意識的狀態將一截指節啃咬得滿是傷口，但瞳孔仍舊保持著興奮緊縮
的狀態，眼底的青灰融在髮絲打下的陰影裡，看上去透著股詭異。
【……你為什麼會有那一支大魔族的天賦？】
衰弱了不少的聲音細若蚊鳴，有氣無力地問道。
【已經過去百年，人類奪取的天賦也早該被稀釋到無法覺醒的程度才對。】
託蘭沒搭理它的疑問。
“告訴我其它魔族會出現的地方。”
託蘭舔了舔森白的牙列，吞下一口濃郁的血腥味。
他的牙齒興奮得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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