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0 章 魔王的資質

 林恩看了眼卡里安所指的方位，陷入了沉思。

 ——那不是從矮人族宮殿回來的方向，伊戈斯拉夫說謊了。

 “他有什麼問題嗎？”

 卡里安自然能看得出林恩有些遲疑的態度，也清楚這一定與話題中心的人物有關，當即目光冷冽起來。

 “如果——”

 “暫時沒什麼問題。”

 林恩說。

 “對同伴該有足夠的信任，對一切保持警惕與懷疑……這二者其實並不衝突。”

 ……

 矮人宮殿。

 比起人類國度中過於強調的禮法規則，矮人族顯然更為鬆垮，矮人王似乎也並非高高在上，地位甚至與長老相似，宮殿的守衛也格外寬鬆，因霍夫特爾的入城極其嚴苛，所以基本不用擔憂護衛問題，守衛也僅僅是個擺設，所以使得衛兵們的態度也頗為鬆散。

 “老萊姆去哪兒了？”

 懷裡隨意抱著武器，一名四肢粗壯的長鬍子矮人士兵從腰間解下一個金屬酒壺，紅著鼻子“咕嘟咕嘟”灌了幾口。

 “那傢伙不是在看守那個外來者嗎？頭上長了麋鹿族獸人一樣的角那個，剛剛這麼大的動靜，那種膽小鬼早跑出來，現在都沒看到。他不會掉進哪個岩漿口裡了吧？”

 “看守什麼外來者？”

 另一名守衛矮人似乎有些疑惑。

 “那傢伙不是並不重要，所以隨便扔到屋子裡讓他自己待著嗎？哪裡派了看守？”

 這名守衛矮人的話一落下，周圍便響起零星的附和，“你喝糊塗了”“哪派了看守”“老萊姆不是跑出去喝酒了”，聽得大鬍子守衛目瞪口呆。

 “……是你們都記錯了，還是我記錯了？”

 大鬍子守衛開始對自己的記憶力產生了懷疑：

 “可我分明記得——”

 他話還沒說完，就突然覺得後腦頭頂突然被石子打

 了一下，下意識回過頭，目光剛一落在地面，就突然一個激靈，連酒都嚇醒了。

 宮殿圍牆落下的陰影本該筆直，但此刻，卻在距離他最近的方向鼓出一塊黑影——似乎有什麼東西趴俯在牆頭上。

 大鬍子守衛只覺得脊背發涼，本能抬起頭，只看到一雙虹膜中帶著裂紋的冰藍色雙眼。

 甚至都沒來得

及從發緊的嗓子裡喊出什麼聲音，下一瞬，他的目光突然就變得空洞起來，沒扭上蓋子的酒壺跌落在地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跡，空氣中瀰漫出淡淡的酒香。

 “老萊姆——老萊姆多半偷跑去酒館了，我記著沒派過什麼看守，那個外來者估計已經自己離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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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扯著嗓子嚷嚷起來。

 “老萊姆叫我和他一起去酒館我都沒去！我可只剩下這一壺了！究竟是哪個混賬把我的酒壺碰摔了？”

 牆上，伊戈斯拉夫收回了視線，隨後翻身跳下，眼底的光芒黯淡下去，緊接著，他抬手按了按略有些脹痛的雙眼。

 他似乎覺醒了什麼奇怪的天賦。

 剛開始只是試圖從矮人守衛口中套話，直到莫名覺得雙目酸脹，隨口胡扯的“不如我在這自己待著你去喝酒放心我誰都不告訴”的低級謊話竟然將守衛說動，伊戈斯拉夫看著那名守衛搖搖晃晃宛如夢遊一樣的背影，立刻意識到，自己身上似乎出現了奇怪的力量。

 從宮殿處離開，直到返回的沿途，他根本沒有避讓，遇見的每個矮人都輕而易舉相信了他胡謅的話，甚至對於本就看起來不怎麼聰明的傢伙，連脫離常識的回答都不會被發現什麼問題。

 ——簡直就像某種精神系魔法。

 他是個身負無數種詛咒的劍士，或許即將改行成為騎士，但無論如何，在被魔化的狀態下，他都不該出現“勇者”才有的特徵——兼具魔法與劍術的天賦。

 所以，這是魔化帶給他的天賦。

 伊戈斯拉夫心想。

 菲涅爾提及過，附身在盜賊身上的魔族是夢魘，侵蝕他的魔氣也屬於夢魘，而在魔族中，夢魘恰好就屬於擁有精神系天賦的一族。

 而無論是菲涅爾，還是二少爺，能夠以“同伴”的態度對待他的根源，都與他在整支隊伍中的戰鬥力墊底不計算牧師有著不可分割的關係。

 甚至就算是現在，陰森森的盜賊完全可以把他在睡夢中抹了脖子，鍊金術很恐怖的精靈小姐說不定手上還有什麼武器，心理年齡十四歲的“勇者”照樣可以把他吊打，他作為一個半魔化的同行者，要保證自己的“無害”。

 因為他很難對小隊長造成什麼威脅，所以他才是“安全”的。

 ……而小隊長對精神系干擾的抗性並不高。

 他現在並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