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無愧信念
慕容酒和東方鳴跟在後面,一聽“毒害族長”四個字,慕容酒的身子隨之一顫,而東方鳴也是緊張萬分。
岑紹聽了詳細經過,面色始終自若,其後過了良久,一口長氣緩緩吐出。
風娃子見此,不由得雙目發怵,緊盯岑紹,“大,大少爺,這毒殺族長之事,莫,莫非是你指使……”
“胡說八道!”岑紹火冒三丈。
風娃子向後一縮,低聲道,“那,那你為何這般平靜?”
東方鳴亦是狐疑道,“是啊,巍伯伯被人下毒,你怎會這般反應?”
慕容酒雙唇緊閉,定眼看著岑紹,自始至終也沒有說出一句話。
面對三雙充滿質疑的目光,岑紹渾身發毛,但謀奪家產、毒殺老父的行徑如同野獸,是為天理不容、人神共憤之事,他幾乎想也不敢想,遂解釋了當中情由。
原來,岑父患了一種名為“躺著死”的病,古來患有此病者,通常臥床半月,便就與世長辭,俗稱不治之症。
幾月前,岑父剛剛病倒時,岑家堡匆忙派人前往玄機城,請求列位尊者恩准,允岑紹回家孝守病榻。
但岑紹得知父親患了重病,想到的不是回家,而是苦求城中的藥神能夠大發慈悲,搭救老父。
藥神簡單聽了岑父的病情,感覺去了也治不活,本不太願意白跑一趟,奈何右城輔與古城主再三相勸,末了只好趕赴岑家堡。
經診斷,岑父確實身纏“躺著死”之症,藥神束手無方,說此病想要治好,那是絕無可能,若想多活幾月,便要用“毒”來換。又說,那毒確實是毒,可對患有“躺著死”的人來說,其實等於沒毒,用或不用,由己抉擇。
於是留下藥方,揚長而去。
當時玄機城並未同意岑紹回家,其實是岑父、岑母決定用藥的。
聽完內情,風娃子羞愧不已,連忙賠罪道,“大少爺,屬下該死,屬下不該往那方面去想。”
東方鳴亦露出尷尬的笑容,“紹大哥,我根本不信你會幹出那等事,只是方才你的反應實在奇怪……”
岑紹嗟嘆,“家父已經臥床不起,豈會在意白曲參的毒性?既有方子能救我爹,縱是再毒的藥,也只能吃下去……”
風娃子忽然叫道,“不好,大夫人讓我抓藥,這會兒藥在我手,萬一耽擱,那不完了?”
岑紹猛然欠起身,厲聲道,“你這混賬!快!趕緊送過去!”
慕容酒見狀,下意識地伸手,隨之慾言又止地放下了手臂。
其實,他記得自己熟背的《苗女散札》中,就有相關“躺著死”的對症記載。許是藥神也看過《苗女散札》,於是才想到了那麼膽大的配藥方法。
但根據慕容酒的認知,白曲參並不完美,或者說並不夠“毒”,藥神終究還是太保守了,要是苗綺羅醫治此病,興許能讓岑父多活十年。
苗綺羅生於開元之前,可說畢生都在研究醫學。
慕容酒至今還記得苗綺羅說過一句話,字字深刻,記得她說,“我苗頊族世代為醫,而我乃族中聖女,於是一代代相傳下來的醫術集我一身,後來我又研究醫學一百七十餘年,生平著寫的醫書雖不多,但每一本都是震撼人間的醫道經典,你問為師為何恨藥神?哼!他偷的不是為師一人的心血,而是我們苗頊族幾十代人的心血!像他那樣的賊,就該千刀萬剮!”
這是慕容酒質問苗綺羅之後所得到的回話,不提當時為何質問於她,可仔細回味這番話,就能明白苗綺羅的醫術有多精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