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班

陳青妤一宿沒睡。




穿越三天,昏迷兩天多,她也確實有點睡不著。




不過因為一直沒有睡覺的關係,她有著明顯的黑眼圈兒,臉也依舊有些發紅浮腫,看起來狼狽憔悴。但她精神其實蠻好,陳青妤這個人本身就精力旺盛,如果不是這個身體有點弱,她可能會更厲害。




不過就這,也不怎麼影響她發揮了。




深更半夜的,她直接拆了被褥,大晚上頂著月光呼哧呼哧的洗衣服,她打小兒就有這麼個習慣,焦慮的時候就要乾點什麼緩解一下緊繃的精神壓力。




這是陳青妤排解焦慮的方式之一。




雖說她抗壓能力挺強的,但是這咔嚓一聲就毫無預兆的來到了七十年代成為另外一個人,她心再大,抗壓能力再強也不可能立刻適應,更不要說,這是四十年的生活差距。




孤兒院再窮也比現在的日子強。




陳青妤呼哧呼哧的用力搓著被罩,水滴發出吧嗒吧嗒的聲音,安靜的夜裡還挺明顯的,不過這會兒倒是沒有人出來指責陳青妤,在大家心裡,八成這就是趙老太故意磋磨兒媳婦兒呢。




大家總歸不樂意招惹這樣的老潑婦!




二院兒的不少人都聽到動靜了,但是裝作聽不到罷了。陳青妤也不管會不會擾民,就是主打一個悶頭兒幹活兒。越是幹活兒,她腦子反倒越是清醒,也捋順了一下他家的事兒。




陳青妤是打算依舊走柔柔弱弱的小媳婦兒路線的。要知道,這年頭兒可不是那麼平靜的,除了革委會鬧騰,也是全民抓迪特的。她如果變化太大,保不齊就有人舉報她被冒名頂替了。




畢竟啊,就算陳青妤會因為丈夫去世性情大變,但是總歸不能力氣也突然大了吧?




所以她不能有大變化。




至於趙老太,她倒是不怕趙老太瞎說。




趙老太是個沒文化的刻薄老太太,又對兒媳婦兒有著天然的敵意,所以她只會認為自己露出本性不會懷疑。退一步講,即便是她懷疑張揚出去,到時候總歸要調查的,少不得走訪鄰居。




趙老太的風評也不好,她的話不可信。




陳青妤是知道的,別管自己多能打,要是真的遇到正規部門抓人也得麻爪兒。雙拳難敵四手,她又不可能對抗所有人。再說她一個普通老百姓,能少一事就少一事,也犯不上把自己置身那樣的環境。




所以維持現狀,繼續做一個可憐小媳婦兒還是最合適的。不過吧,根據她的記憶,這個大院兒的奇葩也不少,她如果還跟以前一樣就是軟弱可欺,那也不行。




她咬咬唇,給自己定下來一個方針,她可以柔弱,軟弱,孱弱。但是,擅長髮瘋。




她不能打別人,但是能折騰自己啊!只要她能對自己狠得下心,別人也一樣會怕的!她今晚稍稍一試探就發現了,她鬧自殺真的有用,有人是好心勸,但更多人是怕擔事兒。




這年頭兒的人還很在意名聲的,肯定不會想要沾染逼死小寡婦的名聲。




那她就能一哭二鬧三上吊。




柔弱,但扎手。




陳青妤盤算清楚了,人也清明放鬆了不少,她將洗好的床單被罩都晾上,轉頭兒回家又開始大掃除。陳青妤沒有潔癖,她這人其實都算是女同志裡比較邋遢的了。




但是吃飯的地方不乾淨,她可真是抗不住的。




陳青妤叮叮噹噹的在家收拾的,毫無擾民的覺悟,趙老太蓋著被子捂著頭,在被窩裡罵罵咧咧:“真是個癲婆!”




現在癲婆兩個字那是真真兒的貼在陳青妤的身上了,是半點也撕不下來,趙老太覺得自己被打的全身都疼,實在是不想招惹她。也不知道這癲婆是不是喝了黑狗血,怎麼那麼有精神!




趙老太叨咕叨咕的面容扭曲,但是卻不敢說出聲兒。




這一宿,她睡得一點也不好,整宿都夢見癲婆拎著一根大菜刀追她,她生生跑了一宿啊,嚇死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