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8 章 番外-眾生相（上）
皓月袁小翠也沒大辦，草草火化埋了，就結束了。
他家一直被寵著的大女兒皓雪甚至沒有回來。
自從那一年皓雪去了港城，就在那邊紮根了。她其實是個挺有心氣兒的人，不然也不能離開，她現在已經結婚了，普普通通的人家，普普通通的工作，不過因為九十年代港城發展的還是比這邊更好一些，所以她還蠻有優越感的。也不太回來。
不過別看皓雪在港城也就是很普通的普通人，但是如果仔細盤算，也好過她留在四九城的，如果她當年真的嫁給石曉偉，日子還不如現在。那是數不清的苦日子，跟黃連一樣。
所以，皓雪走的也對。
趙蓉想要去港城投親，袁皓雪也並沒有收留她的意思。
趙蓉如今歲數也大，跟著老伴兒一起，靠著對方的退休金生活。那老頭兒脾氣不太好，大男子主義說一不二。他的幾l個兒女更是很敵視趙蓉，時常找茬兒。雖然不是一起生活，可仍是讓趙蓉過的很心力交瘁，如果不是她有幾l分能耐，早就被那幾l個狗東西擠兌走了。好在她還是有幾l分綠茶的能耐的。
她也不懂，自己的日子怎麼就走到今天這一步。她也想找兒女的。但是不管是哪個都靠不住。
皓風跟李玲玲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因為袁皓風曾經生過孩子的，所以大家都默認問題是在李玲玲身上。因此李玲玲更加事無鉅細的照顧袁皓風，把他當大爺一樣對待，就差把飯碗端在他的嘴邊兒了。
李玲玲做了一輩子的舔狗，如今還是如此。
原本大院兒的老鄰居見了，都要感嘆一聲果然是痴心不改三十年！
不過人各有志，這人就樂意伺候袁皓風，外人管什麼。
袁皓風仗著李玲玲“不能生”的愧疚，沒少在外面亂來。但是他在錢財上小氣，不會因為這個花錢，李玲玲倒是高興，認定了自家沒吃虧。
男人跟女人有事兒，自家是男人，就不虧。
沒看嗎，偶爾還能拿一些好東西回來，可見她男人是能耐的。
李玲玲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她不愧是林三杏的女兒，也虧得她沒孩子，這要是一不小心生個女兒，那可完蛋了。他家的女同志遺傳的戀愛腦那是長江水都衝不乾淨！
雖說李玲玲和袁皓風不是什麼正常人，但是李玲玲能幹，他們又有一些原來做倒爺兒的底子，要說社會底層很窮，那倒是沒有。畢竟沒孩子，就少了一個吞金獸啊。
他們日子過的也挺好
的，也給趙蓉生活費，但是一點點可以，多了是半點也不給的。趙蓉拿著生活費，每個月吃飯都不夠，所以巴著老頭兒不放。趙蓉也找小女兒皓月，皓月可不傻，皓風給多少她就給多少。
所以趙蓉是沒轍。
畢竟，皓月自從長大就跟她不親了。
雖說兩個孩子給的生活費加在一起勉強夠生活，但是趙蓉不敢亂花。仍舊是伺候著老頭兒，雖然這老頭兒又倔脾氣又大，但是她還是能拿的住的。雖然辛苦了點，但是她還真不希望老頭兒死了。
有他在，她吃喝拉撒都不用錢的。
皓風皓月給點錢，都能存著。
所以啊，只能盡心盡力繼續照顧這個老登，盼著他多活。
趙蓉也時常想，她一個五十年代的大學生，怎麼就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了。想來想去，她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只認為，自己命不好，是真的命不好啊……
趙蓉自怨自艾，走路蹣跚，她來到菜市場，視線落在一個人身上……這就是範大姐。
你看，這七十多了，還得幹呢。
可不比她過得好。
這就是嫁入石曉偉他們家的苦。
範大姐一抬頭，與她的視線對上，兩個人都若無其事的別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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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大姐七十大幾l了，年歲實在不小，可是這會兒卻仍是出來幹活兒，沒辦法，不幹不行啊。石山一輩子沒工作過，石曉偉自打十多年前下崗，就跟他爸一樣縮在家裡。
如今都縮了十四五年了，也是啥都不會幹。
這個家，就她跟兒媳婦兒出來擺攤兒加上她的退休金貼補家用。
小兒子小光倒是每個月給生活費，但是都被她貼補給大兒子了。她也沒辦法，她有什麼辦法，難道還能不管老大？這是長子啊，是他們家頂門立戶的人啊。將來她死了，是給她扛幡子的。
她哪能不管？
他家日子一直過的很艱辛，兒媳婦兒幾l度想離婚，都被她跪著懇求，挽留下來了。也虧得、咳咳、也虧得幾l年前石山去世，他家少了一個負擔。所以才沒那麼
辛苦了。
如今日子還是勉強過，兒子不出息，整天在家躺著唸叨袁皓雪，跟一灘爛泥，但那也是親兒子，不能不管，她還要培養大孫子呢。
七十好幾l的人，她也不想幹活兒，但是她不來幹活兒，生怕兒媳婦兒吞了賣菜錢存做私房錢。嗯，她得防著兒媳婦兒貼補孃家呢。
雖然兒媳婦兒嫁過來十五六年，從來沒見過兒媳婦兒這麼幹，但是不妨礙她這麼揣測兒媳婦兒，反正做兒媳婦兒的都是這樣……
沒看見也肯定幹了。
她瞄了一眼兒媳婦兒，猛地看到一個小偷兒正要摸兒媳婦兒的腰包：“你幹什麼！！！”
她伸手就抓，那小偷兒一慌，用力一推，撒腿就跑。
範大姐咣噹一下子撞在一個樑柱上，砰，血流了下來……
“救命啊，快救命啊，婆婆，婆婆你醒醒……”
石曉偉媳婦兒倉皇的將人送到醫院，跌跌撞撞，沒一會兒，看到大夫搖頭的樣子。她一下子軟了，癱坐在地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醫護人員來來往往，公安過來調查，就連常年在醫院找活兒的喪葬人員都過來了……她見到石曉偉媳婦兒，驚訝的挑眉，隨即說：“嬸子，怎麼是你？”
石曉偉的媳婦兒抬頭一看，哭了出來：“萌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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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萌萌他們家開喪葬一條龍。
常年都在各個醫院轉悠，這叫攬活兒。
她沒想到會遇到石曉偉的媳婦兒，但是他家又有活兒了，挺好。
也不是張萌萌幸災樂禍，她就是這樣的性子，冷心冷肺，沒什麼感情的，對自家人都這樣，就更不用說外人了。不過張萌萌這些年黑寡婦的名聲更加兇猛了。
她都六嫁了。
別的人，像是馬正義大女兒那樣的，一次還沒結婚呢。人家張萌萌都已經六嫁了。
算一算，她還不到四十呢，還有很大的潛力繼續創造記錄。
總是有人不信邪！
這些年，張大叔還有黃大媽早都去世了。可以說，張萌萌所有的親人都走了，他們走的也挺早，張興發走後的第二年，黃大媽就去了，張老頭兒是第三年去的。
不少人封建迷信，都覺得是他們家八字壓不住這個生意。
這做白事兒的，八字得很硬，不然很容易扛不住的。
嗯，封建迷信的說法，但是信不信的，都看個人。不少老人都是很信的。
既然做了這一行，更要信！
但是張萌萌也無所謂，反正也沒什麼更多親人了。
張家如今都沒了，就張萌萌一個，不過她條件倒是挺好的，畢竟，六嫁了，她前幾l個找的還都是跑大毛的倒爺，手裡都是有錢的。所以張萌萌的小金庫也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