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有人肯替她花心思,這一點,怎麼能不叫人高興?
邰諳窈還是求了平安符。
不止一個。
時瑾初垂眸掃了眼腰帶上繫著的香囊,他偏頭,慢條斯理地勾了下唇。
邰諳窈將平安符塞到某人的香囊中後,就快步地走開,某人不緊不慢地跟在她身後,倏地,邰諳窈餘光瞧見了什麼,她腳步不由得停了下來。
時瑾初以為某人良心發現,但他
走近後,就見女子拉住他的衣袖,問他:
“那是表哥麼?”
時瑾初輕扯了下唇角。
表哥,表哥,她這一路上提及多少次表哥二字了?
時瑾初絕口不提是他先提起陳遠川這個人的事實。
他頗不順心地抬眼順著邰諳窈的視線看去,沒想到真看見了陳遠川,陳遠川是外臣,雖是跟著聖駕一起南巡,但也沒有必須整日待在行宮一說。
陳遠川正被一女子糾纏,也不能說糾纏,那女子做婦人髮髻,穿衣也是蘇繡織錦,顏色明豔。
現時階級分明,通常從衣著就能分出一個人出身如何,白身是不能著顏色鮮明的色彩,買再好的料子,也顏色樸素。
是以,這位女子讓人一瞧就知曉出身不低。
邰諳窈也隱隱覺得女子有些眼熟。
有人扣住她腰肢,輕輕摟住她,淡淡道:
“看來陳少卿的紅顏知己不少。”
邰諳窈一言難盡地扯了下唇,覺得時瑾初這番話的私人情緒頗多。
說話間,陳遠川也看見了二人,臉色驟然一變,視線在邰諳窈身上一掃而過,情緒收斂得極快,快步上前,衝二人躬身,時瑾初頷首阻止了他。
陳遠川看見了二人的衣著,他話音轉了轉,再出聲便是:
“公子和……夫人怎麼出來了?”
一聲夫人喊得極為晦澀。
時瑾初也聽出了什麼,他鼻音意味不明地嗤呵了聲,他話音仿若平靜道:
“穆安怎麼在此?”
穆安是陳遠川的字。
邰諳窈覺得腰肢被人扣緊,勒得她有些生疼,她不著痕跡扯了下某人的衣袖,某人終於肯鬆些力道。
那位婦人也逐步跟上前,但似乎覺得侷促,沒敢靠近,但眼神一直哀哀地望向陳遠川。
離得近了,邰諳窈終於認出這位女子是誰。
她表姐曾經的閨中好友,秦家的姑娘,她隱約記得這位秦姑娘對陳遠川是有些許心思的。
少女懷情,再是隱晦也總是藏不住。
邰諳窈記得這位秦姑娘後來和陳府漸漸來往變少。
那位秦姑娘顯然也認出了她,對她勉強地扯了下唇角,屈膝:“夫人。”
邰諳窈也朝她頷首,只是言語遲疑,不知道該叫她什麼。
秦姑娘看出什麼,她低頭:
“我如今已經歸家,夫人喚我一聲秦氏便可。”
歸家,也就是和離。
邰諳窈終於知道為何她做婦人髻,還會敢於和陳遠川交談。
現時雖是在女子名聲上格外刁難,但對寡婦和二嫁女,倒也沒有那麼嚴苛。
陳遠川也在回答時瑾初的話:
“臣……穆安數年未回衢州,不免思念,便來秋明寺上柱香。”
時瑾初意味不明地“哦”了聲。
不免思念?
時瑾初視線落在陳遠川身上,眸色些許晦暗不明,也不知道這番思念,究竟唸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