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榮光 作品
第 62 章 土匪
新一輪的殺價再次到來,蕭融和孫仁欒都互不退讓,最後孫仁欒答應出五萬金,這五萬金還不是一次性的給,先給兩萬,等鎮北軍出動了再給兩萬,最後一萬等他湊湊再給。
這說法基本就等於最後的一萬金打水漂了,或許不止最後的一萬金,連那出動之後才給的兩萬金,估計都拿不到手。
但哪怕只有兩萬,對如今的蕭融來說也是一筆天文數字,蕭融一臉的不得不答應,其實心裡都快笑出聲了。
眾所周知,孫仁欒這人還是很有風骨
的,他答應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反悔,孫仁欒表示一會兒就讓人將東西送過去,包括蕭融之前要的東西。
他沒有明說,但蕭融知道他說的是給黃言炅的出兵書信,孫仁欒在用這種方式提醒他,他們是合作的關係,他相信了蕭融的說法而且將此事全權交託給他,看在他這麼坦誠的份上,蕭融也應該竭盡全力才是。
蕭融自然是千恩萬謝,完全看不出來他剛剛那要咬人的模樣了。
感覺到了這個時候,今日這場談判也就結束了,蕭融正要告退,卻聽到孫仁欒突然留他,要他參加晚上的宴席。
蕭融一怔。
來了這麼多天,他從未參加過什麼宴席,因為他是不請自來的,金陵人也看不起他,不願意為他搞一場接風宴,如今突然要搞了,蕭融有點看不懂孫仁欒的意思。
但不管怎麼說,主家有請他都要欣然赴約,畢竟他剛剛表現得也太活躍了點,想裝病已經沒機會了。
見到他答應下來,孫仁欒才點點頭,允了他提前離開。
而回到住處之後,蕭融思考了半天為什麼孫仁欒會突然為他設宴,難不成就是因為他們剛剛達成了一場合作,所以於情於理,孫仁欒都打算謝謝他?
……似乎有些合理,可又感覺很不合理,正常的不應該是在他們打算合作的時候,便已經邀請他赴宴了嗎,他可是到這的第二天就已經向孫仁欒表達了雙方合作的意向,那時候孫仁欒心動了,都沒說過要請他吃頓飯。
蕭融對孫仁欒有濾鏡,他總覺得孫仁欒做不出殺人越貨這種事,擺個鴻門宴,在宴中取他性命更是無稽之談,這人的性格太清高,他分明是那種連應酬都懶得應酬的人。
出現了反常的地方,可是蕭融又判斷不出來這個反常究竟有沒有危險,每當這個時候他都很鬱悶,他可以用作弊的方式測算接下來的事情會不會對屈雲滅不利,卻沒法測算會不會對自己不利。
猶豫了一個下午,最終他還是去赴宴了,張別知出去轉了一整天,按照蕭融的要求,他僱回來了四十多個異族,這些異族進入別苑的時候,差點把這裡的僕役嚇暈過去。
照舊把張別知等人留下,主要是看著這些異族,蕭融帶著阿樹和剩下的護衛一起去了皇宮,因為這回是吃飯飲酒,阿樹可以跟著進來,他乖乖的坐在一旁,而蕭融跟其餘人推杯換盞。
不過蕭融推脫說自己身體不好,不勝酒力,所以基本沒喝多少,如果非有人逼他喝,他就垂著頭,捏自己的額角,讓別人不好意思再逼他。
阿樹也很給力,藉著倒酒的功夫幫蕭融把酒灑出去,偽裝成他已經喝了很多的模樣。
這種場合對阿樹來說太陌生了,陌生到反而不會讓他害怕,只專注的伺候蕭融,也正因為如此,在蕭融身體僵硬起來的時候,他是第一個發現的人。
他疑惑的看向蕭融:“郎主?”
蕭融:“……”
他明白了。
他明白這場設宴是怎麼回事了,不是孫仁欒想請他
,而是別人想請他,所以勸說孫仁欒,用孫仁欒的名義把他邀請進來。()
如果不是看見宴中那個舞女,聽到上面有人笑著念她的名字,誇讚她是金陵難得一見的絕色姝麗,他都不知道原來坑埋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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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舞女叫戲竹,蕭融之所以知道她的名字,因為她是雍朝年間唯一一個知名女刺客。
而她最著名的事蹟就是幫助孫善奴,偽裝成普通舞女的模樣接近孫仁欒,並一劍攮死了他。
蕭融如今是既震驚又驚恐,因為歷史上她分明是孫善奴的人,可是剛剛向大家誇讚此人的,分明是丞相羊藏義啊!
他忍不住在心裡爆粗口,所以羊藏義和孫善奴一夥的?不對,他倆要是一夥的話,今日邀請自己幹嘛,就算他們非要今天弄死孫仁欒,也沒必要讓自己做這個觀眾啊,所以他倆不是一夥的,但他倆還有關係,一個丞相、一個太后,能有什麼關係?
——檀兒。
蕭融冷汗都要下來了,這可是史書上都沒記錄過的大瓜,不過要是這麼一說,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孫善奴那個智商怎麼可能養好幾個月的男寵都不被人發現,是因為羊藏義在背後替她遮掩,而她一個後宮的女人,是怎麼突然就認識了這麼一個真愛,是羊藏義瞭解她,所以給她量身定製了一個真愛。
通過這個真愛,孫家兄妹的矛盾就會激化起來,孫善奴聽聽枕邊風,也就願意痛下殺手了。
但前提是那個真愛不能出事。
由於蕭融神來一筆,讓孫仁欒提前發現了真愛的存在,現在真愛被關了,孫善奴也被拘禁起來了,一張好牌就這麼成了廢牌,而羊藏義身為一個會使毒計、令兩兄妹反目成仇、還讓妹妹背上殺掉哥哥血債的人,這種人……他能放過破壞了自己心血的蕭融嗎?
蕭融的大腦高速運轉,越是緊張他腦子轉得越快,羊藏義不是孫善奴,他不可能讓這個女刺客在宴席上就動手,這樣的話他沒法對屈雲滅解釋,也沒法對孫仁欒解釋,但他可以用別的名義把這個女刺客送到自己身邊來,要知道刺客殺人也不一定非要見血,下毒、或是偽裝成意外,都行啊。
這麼一想,蕭融的身體就慢慢放鬆下來了,只要不是立刻動手就好,那他就有辦法脫身。
蕭融冷靜的喝了口酒,心裡還在想著,他怎麼就這麼倒黴,這個羊藏義的報復心也太強了吧,他不過是間接導致檀兒被關起來而已,至於派這位來刺殺自己嗎!這麼重要的人物,留給孫仁欒不好嗎!
但他再納悶,也不會有人為他解釋的,羊藏義還在上面跟孫仁欒談笑風生,說著說著,他就把話題拐到蕭融身上去了,還很是大方的表示,既然蕭融是客人,今日場上的舞女,便全都送去蕭融那裡,任他享用。
蕭融:“……”
謝謝,我沒這個福氣。
他微微一笑,站起來對羊藏義道謝,等坐下去以後,他叫了茫然的阿樹一聲。
阿樹看向他,蕭融笑著將自己的衣襟左右合攏,先左後右。
阿
()樹刷一下就變了臉色,意識到自己沒控制住表情,他趕緊低下頭,然後顫著聲對蕭融說:“郎、郎主,我想上茅房。”
蕭融:“……去吧。”
阿樹這心理素質,還是得練啊。
宴席越來越熱鬧,而阿樹出去一會兒之後,很快就回來了,因此也沒人注意到什麼異常。
等到宴席終於散去,蕭融任由阿樹扶著,一副已經醉得快要暈了的模樣,而羊藏義送給他的那些舞女,就乖順的跟在他身後。
羊藏義始終都沒走,他看著蕭融帶著那些舞女離開,然後垂下眼,又喝了一口酒。
出皇宮的路上,阿樹緊緊的攙扶著蕭融,後面的舞女想伸手,全都被他呵斥了一遍,因為這是在宮裡,她們也只好作罷。
而一出皇宮,嘩啦一下圍過來好幾十個人,本應留守別苑的張別知更是衝在最前面,直接就把蕭融背到了自己身上,他一邊往前跑一邊喊:“我先帶他回去,你們快點跟上!”
護衛和阿樹緊隨其後,那群舞女則懵逼的站在後面,不懂這到底什麼陣仗。
她們被護衛隔開了,離著蕭融好幾丈遠,等到跑出一段距離了,應當不會再離皇宮這麼近了,突然,張別知聽到自己背上的蕭融平靜的開口:“把我放下來,將她們全都打暈,誰敢跟你們對打,就殺了誰。”
真正的舞女是不可能敢打將士的,雖然蕭融只知道一個叫戲竹的女刺客,可誰又能保證戲竹沒有同僚呢。
張別知聽了蕭融的話,瞬間剎住腳步,他直起腰,把蕭融放到地上,下一秒就抽出自己的佩刀,一個箭步衝向後面。
見他動手了,其餘人也一改剛剛急不可耐的模樣,直接化身凶神惡煞的殺神,蕭融急得喊了一聲:“打暈!不是打死!”
眾人:“……是!”
結果出乎蕭融意料,不僅戲竹沒反抗,其餘人也沒反抗,或許她們是沒反應過來,但蕭融擰了擰眉,快步走上前去。
他沒有走得太近,而是眯著眼看了看這群人的身材,最後憑藉一雙好眼力,認出來身材最好的那個女人,他指著她說道:“把她翻過來,搜身!”
先搜搜有沒有兵器,要是搜出來了,就讓她握在手裡,要是搜不出來……那就隨便找把兵器,讓她握在手裡。
總之他們一定要站在道德制高點上面!
護衛統領依言走過去,然而還不等蕭融盤算著用誰的兵器替代更合適,戲竹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了起來,手裡還拿著一把短刃,護衛統領嚇一跳,條件反射的就反手一刀,把她砍死了。
蕭融:“……”
護衛統領:“……”
護衛統領一副做錯了事的模樣,他小心翼翼的看著蕭融,而蕭融沉默半晌,他深吸一口氣道:“別傻愣著了,把所有東西都收拾好,該帶的全都帶上,今夜我們就走!”
說完,蕭融走到戲竹面前,看著這個花容月貌的女子,蕭融歪了歪頭,然後蹲下身去,把戲竹腦袋上戴的一根簪子拔了下來。
將這簪子仔細收好,蕭融轉頭吩咐張別知:“你先別回去,你有別的任務。”
張別知炯炯有神的看向他,此時的他看起來十分靠譜。
蕭融則對他微微一笑:“幹過土匪的行當嗎?”
張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