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七 作品
第184章
溫禾安本?就是來看他的,見他狀態比自己想?象中的好那麼一些,此刻又是副準備睡覺的模樣,想?了想?,覺得等他睡著了自己再走也好,於是道:“你睡裡面。”
她?知道陸嶼然是那種極其負責任的人,只是沒想?到這時?候也是。
他在身後墊了個軟枕,半明半寐的光線中,眼窩深鬱,腕骨搭在膝蓋側邊,每個動作,每個字句裡都透著種虛乏,聲調微啞:“我?和陰官家有部分?職責是重合的,我?負責鎮守住妖骸山脈,陰官家負責溺海和淵澤之地。這幾個地方隔一段時?日?便會積蓄力量,攪起動亂,需要每年壓一次。”
他道:“溺海這次是意?外,是突然出的亂子。”
溫禾安扭頭看他,問:“你這樣是因?為用了第八感?”
陸嶼然頷首,舉世不?知的秘密,他坦蕩認給她?一人聽:“我?的第八感,本?就是為鎮壓妖骸山脈選的,它太強,有時?候收不?住,會耗支自身。所
以每年到除夕,會有幾天?的虛弱期。”
他一生作為帝嗣活著,很多時?候選擇少得可?憐,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選擇。重逾天?的責任,無數人的期許,他得承受這些。
溫禾安聽他說起除夕二字,慢慢睜大了眼睛,很輕地誒了聲,怔然對上他的眼睛:“但那時?候不?是……”
接近他的那兩年,她?還等在神殿門口,拉著他看雪,做花燈,歡欣鼓舞,造出一點屬於兩人的熱鬧。就那一天?推了所有事務,給自己放個輕鬆的假。說到底,她?骨子裡還是有種自人間沾染上的習慣,一種生了根,剔不?掉的情懷。
難怪他那時?候臉色那樣難看。
難怪有時?候鬧著鬧著,煙花還一簌簌炸著,他就先捱不?住擁著小毯在窗欞下的雕花榻上睡著了,睡夢中都還皺著眉,一副竹枝綴雪,聖潔剔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