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望敬亭 作品

第508章 《紐約時報》暢銷榜

第508章 《紐約時報》暢銷榜

 

廣東毗鄰香江,多年以來通過某些特殊渠道,香江的許多流行事物總會以相對滯後的速度在廣東流行開。

 

時裝、流行歌、影視劇------漫畫也不例外,這些年一直都在廣東有一定的受眾和市場,只不過因為政策原因,這些東西沒辦法拿到檯面上來說而已。

 

期刊行業有過刊一物,即過期雜誌,

 

過刊與二手雜誌不同,東西仍舊是全新的,屬於當期銷量不佳的庫存,通常積壓到一定時間,出版社書商便會以低廉的價格處理給二手書商。

 

香江的一些漫畫雜誌便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流入了廣東,並滋養出了國內第一批漫畫受眾。

 

李士非身為出版界資深人士,他對這其中的內情很瞭解。

 

他心中思付著陶玉書這個想法的可行性。

 

這兩年來,國內的純文學期刊銷量肉眼可見的衰落下去,花城出版社的《花城》和《隨筆》也沒有逃脫這樣的大環境。

 

雖然還沒到辦不下去的程度,但實打實的是沒以前過的滋潤了。

 

嚴肅文學對於大眾的吸引力正在不斷下降。

 

反觀那些通俗文學雜誌或者其他專業領域的雜誌,如《故事會》《大眾電影》《武林》等雜誌卻如魚得水。

 

廣東本地的嶺南美術出版社在80年就創辦過一份《週末》畫報,憑藉著連載的幾部連環畫,這份影響力僅限於廣東及周邊幾省的畫報雜誌最巔峰時曾創下過150萬份銷量。

 

如果花城出版社能夠創辦一份漫畫雜誌的話,倒不失為一個好的發展路徑。

 

但問題在於花城出版社沒有辦漫畫雜誌的經驗,也沒有這方面的人才和資源。

 

至於之後引進玉郎機構的漫畫,對於花城出版社來說倒不算什麼難事。

 

思索片刻,李士非凝神望向陶玉書,向她提出了花城出版社的難處。

 

陶玉書略作沉吟,說道:「內地現在的漫畫產業尚未成型,不過連環畫與漫畫相通,只要稍加學習就可以。

 

我們玉郎機構可以出人,由你們花城出版社組建一個培訓班,先期可以培養編輯人才,後期再培養漫畫人才。

 

這樣一來,問題不就解決了嗎?」

 

陶玉書的誠意不可謂不大,等於是出錢又出力,免費幫花城出版社拓展漫畫雜誌市場、培養漫畫人才。

 

李士非聽著這樣的條件不再猶豫,對陶玉書說:「這麼大的事,我一個人做不了主,還要回跟社裡的幾位主要領導同志商量商量。」

 

「應該的,那我就靜候佳音了。」陶玉書面帶笑容,信心滿滿的說。

 

李士非衝她點了點頭,而後又對林朝陽發出了邀請,說gd省文協這兩天恰好有個活動,想邀請林朝陽參加一下。

 

李士非除了是花城出版社的總編、《花城》主編,還有一層身份是gd省文協副主席。

 

隔天,林朝陽出現在gd省文協的會場,今天的會議主題是討論報告文學在廣東文學界的發展,《花城》雜誌唱的是主角。

 

自80年以來,報告文學這種文學體裁在國內的發展如火如荼,《花城》是國內最早設置「報告文學」欄目的文學刊物,這些年發表了不少具有廣泛影響力的報告文學作品。

 

從去年開始,《花城》又特意增加了報告文學在刊物上的比重。

 

他們之所以會這麼做,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報告文學的紀實性對介入現實生活有很強的能力,相比純文學作品而言,對普通讀者的吸引力更大。

 

這次會議的規格不低,既有歐陽山、秦穆、陳殘雲等老一輩德高望重的作家出席,也有如陳國凱、劉斯奮等知名的中青年作家到場。

 

一場會議,匯聚了嶺南文學的半壁文華。

 

林朝陽是臨時受邀,出現在會場時大家都很意外。

 

他這幾年大多數時間都在香江,除了偶爾回燕京,與國內文學界基本沒什麼交流。

 

前段時間莊重文文學獎評獎,舉辦的熱火朝天,在文學界掀起了一陣關注和討論的熱潮,也讓林朝陽成了風雲人物,他一出現在會場,立刻變得人人側目。

 

”—-我個人認為,報告文學在國內的迅猛發展不算是一件好事。

 

我們國內提倡文學創作要基於現實,小說創作要取材於生活,但搞文學創作不可能完全真實,它必定帶有一定的虛構。

 

恰恰是這種虛構的存在,現實與虛構的結合才能創造了真正具有文學性、思想性、藝術性的佳作。

 

報告文學完全以真人真事為基礎,追求百分百還原,這裡面就存在一個問題它的受眾往往不是被作品的藝術性所吸引1,而是被各種各樣獵奇、出格的情節和元素所吸引.—」

 

研討會正常進行,既然是討論,那肯定是大家各抒已見。

 

報告文學這幾年蓬勃發展,有人欣賞、有人反對,文學界對於這種體裁的看法歷來是不統一的。

 

研討會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輪到林朝陽發言。

 

「大家對於報告文學的爭議之處,我都很理解。我想說的是,報告文學這一體裁其實很不‘文學」,它更接近於深度新聞調查或者是社會調查報告。

 

與其說它是小說,不如說它是新聞。不管是從形式上還是內容上,都是這樣但有意思的是,在進入八十年代之後,它在國內卻得到了極大的發展。

 

剛才有同志說它追求獵奇,或者過於通俗。

 

這些情況確實都存在,但作為創作者,我們還是應該看到一些更深層次的原因。

 

報告文學或者紀實文學的受歡迎,難道不是因為它們更貼合普通讀者或者說是老百姓的閱讀需求嗎?難道不是因為它們強烈的介入了我們的現實生活嗎?

 

林朝陽的論調讓人耳目一新,在大家都把報告文學當文學討論的時候,他卻告訴大家這是新聞。

 

當大家關注報告文學的文學性、藝術性時,他又告訴大家應該關注作品是否貼近讀者。

 

這種說法乍一聽給很多人一種他是來攪局的感覺,但仔細想想,也不無道理。

 

多年以來,林朝陽已經靠一部又一部作品贊足了資歷,只差年紀,去年他獲得了法國勒諾多文學獎後,在國內文學界的地位和威望已經在悄然間提升。

 

今年他又推動了莊重文文學獎的設立,無形之中已經拉開了與普通作家之間的距離。

 

在大家還都為了獲獎而絞盡腦汁的時候,他已經成了評獎的那一個。

 

當年《中國青年》搞過一個「五四青年文學獎」,林朝陽也去當過評委,但那只是一份雜誌搞的評獎。

 

相比之下,莊重文文學獎的出身可高多了。

 

愛國港商捐資設立,文協、文化部、中華文學基金會等單位和機構傾力組織,30萬元鉅額獎金。

 

第一屆評獎的聲勢便直追茅盾文學獎,不僅在讀者群體當中受到了熱議和肯定,也成為了文學界人人趨之若鶩的獎項。

 

這種身位和格局上的差距,讓林朝陽的發言收穫了在場眾人的重視。

 

莊重文文學獎後,林朝陽第一次在文學界同仁面前亮相,講話份量與以前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