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他垮下肩膀,撇嘴道,“媽,人好複雜,和人相處好麻煩。”




不管以後多麼強大。




他現在還是個稚嫩的會苦惱於怎麼分辨人心,怎麼社交的孩子。




“你覺得甚爾怎麼樣?”




“我覺得他是個奇怪的傢伙。”




五條家給予他過度的保護,而冬陽之前有意帶他接觸的外界讓他感受到了普通人的參差,遭到了孩子最純粹的惡意,而現在接觸的同樣來自咒術界的禪院甚爾,卻是完全不同經歷的人。




神子試圖去理解他的思維。




冬陽之前就意識到,五條悟還沒有善惡觀,但是他柔軟的人性卻讓他努力靠別的方式區分善惡,比如他人的標準和教誨。而除了善惡觀,他其實也無法和別人感同身受。




但感同身受本身就是一個很抽象的詞,沒有人能體悟到他人的想法和感受,有的只是經歷相似的“同類感”和盡其所能的善解人意。




五條悟並不能理解禪院甚爾的過往,而同樣的,禪院甚爾也不能理解神子的世界。




他們兩個也不需要去理解對方的苦痛,因為人與人的相處不是單一的同類抱團,而是互相吸引,互相融合。




冬陽捧住他的臉,“老實告訴你,其實媽媽也不懂。”




“哎?”




冬陽豎起手指一本正經道,“我跟你說啊,我小的時候連人的臉都分不清。




”()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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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陽哈哈大笑,“我還被人說是個直覺型的木頭,根本分不清人家是假意還是真心,但是呢但是呢,有一天,我突然就懂了,不管是別人的眼神還是語言,又或者行為的暗示…我一下子就通透了,並且學會了怎麼和別人相處。”




“有一天?”




“沒錯!”




冬陽眼神發亮的看著他,“——是長大的那一天。”




……




長大的那一天。




冬陽做過一個夢。




夢裡,神子閉著眼睛。




而有無數雙成年人的,蒼老的手握住他的胳膊,壓住他的肩膀,摸上他的臉頰,撐開他的一隻眼睛。




強制他去直視汙濁的人間,審視人性之惡。




……




正午的時候,甚爾用早春的手機發來了消息,說那位術式有關血液的詛咒師正坐飛機趕來,大概率下午三點就會到。




冬陽沒有出手。




總監部那邊正在焦頭爛額的安撫著咒術師們,並向御三家發去了借人的請求。




他們在逼迫下商討著如何對付那位有咒殺他人嫌疑的富商,而奇異的是——五條千風死亡的假消息直到下午都沒有破。




冬陽立刻意識到宮野隱瞞了什麼。




宮野在等術師們的呼聲越來越大。




晚上,禪院甚爾和那位詛咒師會和了。




他也因此認識了一個定位疑似中介的人,孔時雨。




第一次碰面是互相瞭解的黃金時段,禪院甚爾頂著一張喪得不行的臉,無師自通的說起了對六眼神子的痛恨,“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傢伙,看著就讓人不爽。”




這份“痛恨”大幅度增加了他的可信度。




以至於他接下來解釋的“被強制要去當五條家的下人打手”“被五條家的人羞辱”“爭鬥的時候五條悟流了好多鼻血”等前因後果都聽上去更為真實了起來。




幾乎是相同時間,冬陽這邊的人也差不多到齊了。




她新招的高專畢業生羽生,特意趕來給五條千風“報仇”的朋友,還有他們兩個的輔助監督。




輔助監督顯然很懵逼。




冬陽站在高樓上,用望遠鏡看著下方擺陣的人。




“對方有六個人,我們五個。”




羽生詫異,“六個?這數著不是有七個人嗎?”




“一個是我們的臥底。”




羽生吃驚,“詛咒師組織的臥底?你什麼時候安插的?”




陣式中央,詛咒師拿過了“六眼”的血。




然後——




隨著一把飛馳而下的刀,混戰頃刻打響了——




“什麼?!”




他們緊急進入作戰模式,“有咒術師埋伏嗎?!”




——




擺滿咒符的房間內,像死屍一樣平躺著減少體力流失的五條千風倏地睜開了眼,覺得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散去了。




他坐起身,動了動手腳,發現滯澀感消失,當即拿出了騷包用的小鏡子——臉上那爬來爬去的蜘蛛印沒了,術式解了!




那麼就意味著——那個下咒的人死了嗎?!




五條千風猛地跳起來,原地高呼一聲,興奮的拉開房門,他現在重生了!他要去給蘭惠一個擁抱!




門口,有個人砰的擋住了他,豎掌抵在他的面前,




“等等千風先生,您現在還死著,請回去再忍耐一下。”




五條千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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