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陰影11
可侯涅生沒有,他的手指又停在許明淵脖頸的勒痕處,那裡青紫泛黑,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疼,眼眸裡的深潭破冰消融,變得深情婉轉。
有一瞬間,侯涅生想直接將許明淵身上的勒痕抹去,實在是太扎眼了。
但是不行,侯涅生告訴自己,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們只是陌生人。
“陌生人。”侯涅生默唸一遍這三個字,不知是想起了什麼了,轉手給許明淵蓋好被子,用一種無奈的語氣自言自語道:“什麼時候你才會對我有點防備心呢。”
說完,他站起來伸手抹去自己頸間的血漬,若是許明淵還醒著就會驚奇地發現,那傷口竟已消失不見了,連個疤痕都沒有,有的其實只是先前流出的血而已。
侯涅生對這點毫不意外,他指尖輕輕劃過頸部,在相同的位置重新留下傷口,傷口像是定格般連血都沒有流下,似乎只是為了騙過某人而存在的。
染血的白襯衫脫下,他將胸前的傷口同樣處理後才換上新的襯衫,坐在椅子上闔上眼,裝出睡著的模樣。
一夜無夢,當陽光重新照進庭院時,許明淵睜開雙眼,他的人格再次轉變,屬於白日的冷漠佔據全部。
他掀開被子下床開始換衣服,理都沒理坐在椅子上的侯涅生,但對方似乎睡眠很淺,一點動靜就醒了過來,然後睜開眼就再也合不上了。
許明淵赤裸上身,白皙的肌膚暴露在眼下,清晰的鎖骨上帶了點粉,腰肢纖細卻不羸弱,覆蓋著一層薄薄的肌肉,整體看起來流暢而不飽滿,在陽光下將青年人獨有的青澀感完美描繪。
可大片青紫的勒痕又將這一幕破壞,顯得極不協調,除了手腕和脖頸,連腰腹,手臂上都是,一圈又一圈,在白皙的肌膚上異常扎眼,就這般赤裸地暴露在光下像是剛經歷過某種變.態的性.愛,讓人臉紅羞愧。
好在白日的許明淵沒有這種奇怪的情緒,他面無表情地又要脫下褲子,好在被侯涅生及時阻止,他道:“你知不知自己在做什麼。”
許明淵平靜地回道:“知道,換衣服。”
“這裡還有人呢。”侯涅生用眼神暗示道。
“我知道,但我們都是男的。”許明淵說著又要脫褲子。
“停——”侯涅生深吸口氣,直白提醒道:“我喜歡男的,你能不能......”
“那你喜歡我嗎。”許明淵依舊沒覺得有什麼奇怪的,說完後一臉冷漠地反問道:“同性戀跟異性戀不一樣嗎,還是說不一樣,你見到個男的脫衣服就會有.......”
“停!”侯涅生再次打斷許明淵,別過臉去又閉上眼,再次深吸口氣無奈道:“你換吧。”
許明淵眨兩下眼睛,扭頭望向侯涅生緊閉著、不敢直視自己的雙眼,不明白為什麼他會突然變得這麼奇怪,不過他也不在乎這些小事。
他不急不緩地將衣服換好,把襯衫最頂端的扣子扣緊,堪堪蓋住脖頸的勒痕,回頭見侯涅生還緊閉著雙眼,才道:“我換好了。”
侯涅生睜開眼見許明淵穿戴板正才鬆口氣,站起來隨便理下自己的衣服,隨口問道:“白天需要我做什麼。”
許明淵盯著侯涅生沒有說話,後者不明所以地同他對視,片刻後又笑起來。
“有什麼不對嗎。”他問。
黑曜石項鍊靜靜掛在他脖頸上,早晨的陽光照進來變得更加璀璨耀眼,像是在宣誓主權般不可忽視,再往上是被匕首割傷的刀口,一晚過後已經輕微結痂,微微泛紅。
看似很正常,但這才是最不正常的。
白日許明淵即使情感世界如荒漠,也知道被人威脅後不該是這種心平氣和的態度。
但是......太自然了,他想,甚至沒有任何一本書能給這種奇怪的心理變化做出個合理解釋。
算了,關於感情的問題還是讓黑夜來解決吧。
“沒有不對。”白日許明淵收回目光平靜地說,“盯著劇組的人就好,別讓他們從你的視野裡消失。”
這是一個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劇組人員眾多,而侯涅生既是男主之一,又需要坐在輪椅上被人盯著,行動本就不便,外加錯綜複雜的拍攝場地,兩三個人已經是極限了。
“沒問題。”侯涅生彷彿沒察覺其中的問題,待許明淵推開門走出去後,又問:“你今天打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