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繾綣59
顧老爺子知道這時後慌了神,專門去平燕找到當初帶安黎走的官方的人。
那人告訴顧老爺子安黎在特殊部門工作,又看老爺子找人心切,補充多說了幾句,說安黎在特殊部門裡最特殊的地方,身份信息和行蹤都絕對保密了。
別查了,查不到的。
那之後又過了好幾年,連顧在川都以為這小表弟犧牲在某個地方時,五年前他突然聯繫自己了。
完全陌生的手機號,加的微信好友,語氣卻是熟悉的欠揍,【表哥,還記得我是誰不?記得的話,同意一下,然後再幫我個忙唄。】
顧在川同意了,但信不過對方是自己小表弟,打了通語音電話過去。
這自稱小表弟的人接了,顧在川也時隔十五年再次聽到了小表弟的聲音。
聲音和走的時候變化不大,依舊是那般年輕,說話如往日般碎叨,喜歡重複,語氣也是那般欠打,似乎還是那個剛成年又叛逆期沒過的小青年。
顧在川問了一堆事情確認對方真是小表弟,才勉強同意了他那過於奇怪的請求。
把小表弟每年股份分紅的那筆錢弄出來,然後別用顧在川自己的卡轉賬,分批分次地轉到好幾個賬戶上去。
顧在川同意後,小表弟就消失了,一消失就又是五年。
五年後的今天,小表弟再次出現找他了,結果還是一樣的要求。
顧在川沒有第一時間回覆,眉頭輕微蹙起,略顯不悅地打了個語音電話過去。
安黎沒接,直到電話鈴聲到時間自動掛斷了也沒有接。
顧在川眉頭蹙起的角度更大了,更加生氣地打電話過去。
他脾氣很臭,成年了才慢慢消停下來,年少時動不動就和人打架,安黎總跟在他屁股後面,喜歡咋呼還愛刺激。
這臭脾氣的表哥一多半的架都是為小表弟打的。
而顧老爺子寵孫子,更寵外孫,所以顧在川在外面打完架,還要回家挨親爺爺一頓打,唯獨安黎,裡外都不討打。
唯一一次捱打,還是安黎小時候非要擋在顧在川前面,被顧老爺子沒收住力猛地敲了一棍子,然後躺床上扯嗓子哭喊了三天,嚷著最討厭外公了,再也不要見外公了。
誰想小時候的話一語成讖,在外人看來,安黎直接消失了二十年,顧老爺子也二十年沒見安黎了。
五年前,顧在川礙於安黎的懇求沒和任何說他的存在,可顧老爺子是上了年紀的人精,轉錢後沒多久就把顧在川叫了回去,想方設法地探安黎的消息。
五年間,顧老爺子時常叫顧在川回去試探幾句,顧在川的答案從未變過,但爺孫二人心照不宣。
可今年開春後,顧老爺子許是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越發頻繁地叫顧在川回去,就差明著說我知道你和安黎有聯繫,你就告訴我他的消息吧。
顧在川給不出明確答案,只能哄著老爺子,畢竟他不知道安黎何時會再聯繫自己,那個號碼他發了上千條信息過去,安黎從未回過。
或許老天是眷顧顧老爺子的,讓安黎在最該出現的時間再次出現了,可顧在川連打五通電話過去,這欠打的小表弟卻全部沒接,都是響到結束也不帶接的。
第六次也沒接後,顧在川深吸一口氣忍住摔東西的衝動,改發了段語音過去,“安黎,接電話,我有事要問你,不然我別想我幫你把錢弄過去!”
另一邊,寧省分局的專用審訊室被炸了,但鑑於相慈寧的手段過於殘忍且少兒不宜,所以只能臨時找間不用且偏僻的空房暫時頂一下。
這間暫頂的審訊室原是放雜物的倉庫,在山頭最偏的地方,平日裡不會有人來,裡面也沒有窗戶,僅剩的光源來自頭頂的燈泡。
這燈泡用時間久了,照明能力極差,只能提供一點微弱的光芒,還一閃一閃地照在安黎身上,還有他腳邊零散的繃帶、酒精等包紮用藥品和工具上。
而安黎兩腿叉開坐在本該是相慈寧的審訊位上,左手拿著手機手肘抵在同側的膝蓋骨上,另一手搭在落了灰的木桌上,食指指腹在冰冷的槍身上來回摸索。
他頭髮、臉上都沾了點泥灰,額間還有些許擦傷,像是騎車一不小心摔到了溝裡,上身赤裸著,又披了件白大褂。
這件白大褂也有些髒,泥漬和血汙不均勻地分佈在上面,沾染的時間不長,豔紅的血不再暈染開來卻也未完全乾涸,汙濁的紅在這件本該是純白的衣袍上極為猙獰刺目。
安黎隨手點開顧在川發來的語音,聽完了又單手回了條信息過去,【哥,我沒想到你能這麼快回我,我剛在忙事情,而且我這邊有點吵,不太方便接電話,只能打字說。】
回完信息,他摸起桌上的槍放在眼皮子底下看了看。
簡單的動作牽動了腹部剛包紮好的傷口,他輕蹙著眉頭,道:“說吧,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