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陰影16
這個至親之人,比起薛墨的父親,她的爺爺任佑民才是最優選,畢竟這兩年薛墨和她父親有多僵硬眾人都看在眼裡。
任佑民滄桑了很多,命運對他有太多的不公,女兒走得早,留下的外孫女也死了,兒子跟他爭吵關係僵得厲害。
而現在,他的孫女也瘋了,還變成眾人口中的邪祟。
任佑民沒有拒絕眾人的無理要求,只上山前向他們保證道:“我會把孩子們帶回來的。”
大點的孩子又喝了兌有符紙的水強行撐起病體牽著或者抱著更小的孩子。
李涵算是大孩子,牽了個四五歲的。
最前方,神棍用繩子綁著薛墨在最前方走著,她擰著小臉,身上貼了很多符紙。任佑民走在最後,護著孩子不掉隊。
他們走得很慢,直到黃昏才到目的地,在後山一個較為平坦的草地上。
李涵、還有很多孩子,小時候經常跟著任佑民來這裡,這是一塊兒很好的遊玩之地,地面平坦,遠離山崖,附近還有條溪流經過。
可現在,這塊曾經的遊玩之地上多了個巨大的深坑,它深不見底,像是要貫穿整座山體,李涵牽著孩子只是上前看了眼就嚇得連連後退,寒涼陰冷的恐懼感爬滿她全身。
李涵退著退著,靠到了神棍身上,仰頭就到神棍朝自己露出詭異的笑容。
“你要......做什麼”她問。
神棍笑了下沒有回答。
任佑民見到深坑立馬察覺不對,“喂,你要幹......”他剛走上來,話還沒說完就被神棍反手打暈了。
同一時間,無數漆黑的觸手像蛇一樣從地下鑽出來,纏在所有孩子身上。
大多數孩子被這一變故嚇得呆住,還有少部分已經哇哇大哭起來。
“閉嘴!”陰冷的女聲自薛墨口中傳來。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因為那是已經死去的、薛婷的聲音。
所謂的符紙根本就沒有用,薛墨輕鬆解開繩子,走到神棍面前,嘴角揚起笑著剛準備開口說話,又瞬間拉下來,一手顫抖著、艱難地向下抓起塊石頭,要朝自己腦袋上砸來。
那雙水靈靈的眼睛裡不停閃著翠綠的光。
神棍說:“薛婷,你不是想看他痛苦,那就放他出來。”
話音落下,薛墨眼裡的光亮消失,小小一個卻神色凝重,有種不符合年紀的沉穩,他放下石頭,抬頭看向神棍冷聲問道:“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聲音李涵已經四年多沒聽到了,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聽不見了,一時間激動的心情竟是大過了恐懼與害怕。
那是屬於薛誠的聲音,聽聲音,他似乎長大了,聲音不再稚嫩,帶了幾分成熟。
“你和薛婷是怎麼進入她體內的,這些孩子就要怎麼進去。”神棍回答道。
“你這是在殺人!”薛墨,不,薛誠的語氣很激動,幾乎是吼出來的。
他想要上來阻止神棍,可他到底用個八歲小孩的身體,更甚者無數陰影匯聚的觸手也纏繞在他身上,將他捆綁在地,小小一團。
“你們現代醫學規定,肉體的麻痺不算死亡,只有腦死亡才算真正死亡。”神棍說,“我只是給他們的精神,或者說靈魂換個地方生活而已,怎麼能算是殺人呢,最多是幫他們搬新家而已。”
神棍說完,不知從哪變出把刀,飛速刺進向他最近的一個孩子,伴隨著孩子倒地痛苦掙扎的聲音,其它孩子的哭聲也接二連三響起。
在被絕望包圍的樹林,神棍愉悅地笑著說:“來吧,看著他,讓他的靈魂進入這副身體。”
神棍看向薛誠又道:“你不能控制這異能,否則薛婷也不會通過對視成功進來。”
薛誠早在孩子倒地的霎那就閉上了眼睛,可他的反抗微乎其微,神棍將他拎起來,強迫他的臉對準孩子,笑著命令道:“睜開眼,直視他,看著他流血死去。”
神棍低頭見薛誠仍舊沒有睜眼,反手又在孩子身上捅了一刀。
“噗呲”一聲。
遠處是聲線各異,嘶吼吶喊的絕望哭聲,近處是稚嫩痛苦、氣息微弱的瀕死呢喃,它們此起彼伏,交相呼應,在薛誠的耳畔不停回想,深深折磨著他。
他留下了絕望的眼淚,反覆地呢喃:“不可以,不可以......”
“睜眼,他們就在這副身體裡能繼續活著。不睜眼,你就要聽著所有孩子的哭聲,聽著他們在你面前徹底死去。”神棍說,“他們因你而死,你覺得山下的人能放過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