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繾綣52
再刺激兩下,說不定紀淼星真會剖腹取珠,貝岑煙意識到大事不妙,立馬給白日使了個眼色。
白日心領神會地開口,“夜旻,該走了,宋昕怡那邊有重要突破,趁現在還有時間,我們去確認點東西。”
“走吧。”侯涅生又抽了兩張紙巾,擦著手跟在白日身後離開了審訊室。
等他走後,白以薇可算是鬆了口氣,“組.......欸——她就刺激刺激你,你別真動手啊!”
貝岑煙快步上前,攥住紀淼星的右手手腕,防止這人用已經被捅穿的手將自己的肚子挖開。
她低頭看了下眼這猙獰的傷口,乾脆利落地將紀淼星的右臂卸掉,無數紀淼星痛苦與憤怒並存的目光,扭頭對白以薇吩咐道:“把他手上的傷包紮好,四肢固定住,不吃不喝的話就拿營養液吊著。”
白以薇徹底緩過神來,邊說著“好的”邊著手找東西給紀淼星包紮傷口。
貝岑煙又見薛誠還一副做了錯事的模樣,拉攏著小腦袋在門邊罰站,道:“別哭喪著臉了,也沒人想到他會反應這麼快,再說了人不是還沒死嘛,大不了之後看緊一點,不讓他找機會給自己開膛破肚就行了。”
薛誠“哦”一聲,不確定地又問一遍:“組長,你真不怪我嗎?”
不怪薛誠這般想,貝岑煙是個較真又嚴格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短短几個月實力就越了一個臺階,現在一個重要犯人差點因他的失誤自殺了,貝岑煙居然會說不計較。
“不然呢。”貝岑煙反問,“讓你跪地上給紀淼星磕頭道歉,求著他假裝什麼都發生過,別再試圖自殺了?”
薛誠驚得眼睛都瞪大了,模樣像是第一天認識貝岑煙,又或者他懷疑貝岑煙給人奪舍了。
貝岑煙眉頭輕皺一下,略顯不悅地解釋道:“你既是無心之舉,又態度誠懇,事情也尚可挽回,我便沒理由怪你,罰你,但......”
她頓了頓,又道:“我覺得你對我的形象很大誤解,所以這半個月你沒可樂喝了。”
無視薛誠欲哭無淚的目光,她雷厲風行地下達指令,“周澤錦,你一會兒下班的時候,記得把分局裡的可樂也帶走。”
說著,她抬腳走出醫療室,出門前又像安撫心靈受傷的小女孩那般,彎腰輕拍幾下薛誠的腦袋,可說出的話又異常殘忍:“好好工作吧,說不定我心情好了,還能給你減兩天下去。”
另一邊,白日帶侯涅生先行離開醫療室後,先用下樓的時間,跟他說了下自己和貝岑煙找到的重要線索,又回辦公室拿上車鑰匙,準備帶他一起去租車行找宋昕怡借過的那輛跑車。
雖然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但萬一找到什麼有用線索呢。
等白日來到停車場又坐到駕駛座上時,太陽徹底落山了,交替完成的黑夜藉著這個二人獨處的機會,問出了他好奇已久的問題,“大影帝,你跟曾經的謝翊川究竟有什麼過節啊?”
侯涅生從未掩飾過自己對謝翊川的厭惡,連帶著對紀淼星也是厭惡的。
他不願讓白日觸碰,自己碰一下也噁心得要命,到了必須立馬用酒精消毒的地步。
“有對立因素,也有私仇在裡面。”侯涅生將一路上擦手用的紙巾揉成團又用金色火焰燒得連灰都不剩了,才道:“在我年輕那會兒,大小國家,中原域外,江湖朝野,各方勢力林立且混戰不止,異能者之間同樣有派別和組織且大部分不似普通人那般在乎國界,全看嗜好如何,又是否合得來。”
“我們那夥人吧,哪的人都有,上到東宮太子,高閣權臣,下到江湖俠盜,九流幫主,不過大部分都挺慘的,爹不疼娘不愛不說標配也好不到哪去,可有個人卻是少有的幸福。”
“應該是哪年深秋入冬,她新婚燕爾又身懷六甲,我們聚在一塊兒商討要事也當恭喜她,有幾個還扯著嚷著要當孩子乾爹,誰當大的,誰當小的,誰又排老末,最後都喝個酩酊大醉了,也沒想上商量個正經排位來。”
那該是段美好又歡樂的珍貴記憶,侯涅生說著不自覺笑了起來,語氣也是如數家珍。
“鬧到最後又不爭排名了,非要給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去字,一個個用盡了法子卜卦卻都算不出個男女來,我也沒算出來。沒人深究為何沒算出來,都男女名各了起一個又全部團到一個錦囊裡塞到她手上。”
“而分別那刻,我們終於知道為何誰都算不出來了。”侯涅生的聲音冷了下來,眸中泛起金色的殺意,“深愛她的丈夫來接她,卻在我們的地盤上,當著我們的面,砍下了她的腦袋,嘴裡還唸叨著窮奇的名字。”
他一字一句道:“可謂殺妻證道。”
侯涅生的聲音更冷了,冷意未波及身側的黑夜,但黑夜瞭然那是歷經千年無法消融的怒火和寒意。
“她沒有未來,她的孩子亦胎死腹中,既無降生的可能,我們又如何算出性別。”侯涅生道,“窮奇的能力需先有好感才行,她的丈夫有正妻卻又對個不知多髒的垃圾玩意動心了,於是賀喜的日子成了喪日,那男人被我們灰飛煙滅,連靈魂都沒有留下,不配再存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