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夢醒9
“對,我媽每天什麼事不幹,就跟在我身後逼我學習,除了學習她什麼都不讓我做,我只是想看會兒漫畫休息一下,五分鐘而已,她二話不說就把我的書撕了。”
“我媽更過分,她去聯繫了一個什麼教育專家回來,兩人把我以前的照片、同學錄......反正不是課本的全扔了,還逼著我在樓下一把火燒了,我到底是做錯了什麼啊,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這次演唱會也是,我不知道你們怎麼能去的,但我媽是這樣的,她同意我去聽,只要我後面的期中考能考進班級前二十,可一回來,突然就變成前十了,她是不是忘了我在重點班啊,班級前十就是年級前十啊,我根本就進不去。”
“對,我媽也是這樣,去聽個演唱會就跟我欠她的一樣,每天在我耳邊唸叨,不怎麼怎麼樣就是對不起她,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管新世界是什麼樣的,反正肯定比我現在的生活好,我已經一天都撐不下去!”
“沒錯,我現在真的好羨慕他們,我哪天為什麼就沒死成呢,我管他們幾個是死了,還是去新世界了,至少不用再被我媽、被老師逼著學習了,我就是比上次低了五名而已,他們就在那裡一群人輪著批評我啊,我已經撐不下去了!”
......
事實證明,岑琛的形象在某些時候還是有用的。
就比如現在,他挑了挑眉,又不悅地“嗯”一聲,還在崩潰哭喊的孩子們瞬間安靜下來。
有幾個女孩更是哭紅了眼眶,又哽咽幾聲,全然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模樣。
“我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好心人,這話是你們媽親口說的,所以現在想哭了也全給我憋著。”岑琛被這群小孩吵得頭疼,不過也被提醒了一件事,支援申請裡好像也提到過,鬧自殺時有幾個孩子沒救回來。
他扭頭看向沈書爾,問道:“有幾個沒救回來?”
“慢點,先讓她在隔壁房間休息,晚點醒了記得找人通知我。”沈書爾指揮幾個護士把暈倒的女人抬出去,轉過身來面朝岑琛,“是,我記得這件事申請書裡應該也有寫。”
岑琛回道:“是寫了,但只是簡單提了一嘴,沒說具體情況。”
“這件事說來挺遺憾的。”沈書爾的語氣聽不出是哀傷,還是憤怒,“警方趕到的還算及時,照理來說是都能救上來的,但有幾個孩子掙扎得厲害,在水裡還拼命把救援的警察往下面壓。”
“最後有五個孩子沒救回來,下去救援的警察也犧牲了三個。”
“不過這些事那些家長可不管,不去找學校鬧,也不問自己原因,一部分堵在市政府門口,另一部分堵在警局門口,拉個橫幅,舉個手機,捧著個大喇叭在那裡喊說政府不作為,警方不盡責,非要找官方討個說法。”
“也是因為輿論壓力太大了,警方那邊才先把人和案子轉到我們這裡,等確定這些孩子口中的新世界是否屬於我們的工作範圍內。”
“不屬於就直接把人和案子再轉回去,這樣的話到時候輿論也差不多小很多了。”
“如果不是我們這裡屬於保密機構,現在門口估計也跟警局那邊一樣,被那群家長和什麼七大姑八大姨等一眾親戚給完全堵死。”
“不過說起這點.....”沈書爾又想起什麼,改口問道:“岑琛,你認識靠譜點的,專門搞輿論的人不?”
話題的跨度有點大,岑琛一時間沒明白沈書爾是什麼意思,“你要做什麼?”
“那些人懟著視頻往網上發,這麼下去遲早要鬧到我們這邊來。”沈書爾解釋道,“我是無所謂,但其他處在恢復期的病人不行。”
“來的是其他人我就不問這事了,但你的話,怎麼樣都能有路子找人。”
別說,岑琛還真認識一個專門搞這些的,他手插在髮絲間煩躁地撥弄兩下,“行,我晚點打個電話問問,至於這群小屁孩......”
他瞥眼看過去,這群十幾歲的孩子紛紛害怕地低下頭去。
可處在叛逆期的孩子,再害怕都能頂兩句嘴,一個男生低聲嘟囔道:“真羨慕你啊.....”
岑琛皺了皺眉,點了下那個男生,“說你呢,抬起頭看我。”
男生被迫抬起頭,岑琛吊兒郎當地問:“來,都說說,你羨慕我什麼?”
男生抿了抿嘴,頂著張不服氣的臉,氣弱地回道:“你不用去學校,不用被逼著讀書,可以每天想幹嘛就幹嘛,還是部隊出身,以後哪怕傷了殘了,也有國家養......”
“呵,你這話就說錯了。”岑琛打斷男生,不屑地回道:“我是想正常讀書上學可沒這個機會,你知道我要是走普通人的上學路子能有多滋潤嗎?”
他自問自答道:“我能在學校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說難聽點,我就是把腳踩校長頭上,他都得誇我一句踩得真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