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手鍊
臨璃細細回憶起來,幼時好像真沒在宮宴外的場合見過拓跋宇。
拓跋宇的手鍊效果極好,臨璃沒覺今日的秋風刺骨。
聊著聊著,天色漸晚,還是薄奚弦出言提醒她才想起自己該回去了。
來到中殿附近,拓跋宇主動停下,“郡主,剩下的路我便不陪你。”
臨璃疑惑道:“為什麼呀?”
拓跋宇解釋道:“女官寢居人多眼雜,我終歸是北狄質子,是要與郡主避嫌的。”
臨璃還未反應過來這話是何意,拓跋宇已轉身離開,“郡主,早些休息,改日有緣再見。”
回女官寢宮的路上,臨璃道:“阿弦,他說人多眼雜是什麼意思?”
薄奚弦知道他在說侍女中定有旁人的細作來啟神殿刺探情報。
北狄皇子、大臨郡主、薄奚氏家主、端木氏家主、前宰相之子.....隨便一個身份放在外面都是了不得的存在。
若是能從他們這裡刺探點情報出去,運用得當可不是攪得外面腥風血雨那麼簡單。
現在這些侍女還未表現出端倪,日後他們定要想辦法將混在其中的細作除去。
甚至,她覺得以家主的性格,這批侍女一個活口都留不得。
薄奚弦肯定小郡主知道後定會心軟。
她沉默片刻,岔開話題道:“郡主,你現在還感覺疼嗎?”
“對哦。”臨璃眼睛一亮,兩手捧著自己的臉頰,反應慢半拍地驚訝道:“你不說我都沒注意,吹了這麼久的風我居然不覺得疼。”
她又看了看戴在手腕上淺金色的手鍊,“這手鍊真有用啊,拓跋宇也太厲......”
“噓。”薄奚弦打斷臨璃,提醒道:“郡主,小點聲,就讓是為他的安全著想,別告訴其他人這手鍊是從哪來的。”
臨璃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往薄奚弦面前湊了湊,小聲道:“阿弦,誰都不能說麼?”
薄奚弦回道:“可以告訴國師他們。”
小郡主不是能藏秘密的性子,她聽到不是誰都不能說,笑道:“那我們快去用膳吧,然後我想去院子裡逮禿鷲玩。”
她對抓貓玩這事心心念念很久了,可礙於身體異樣,只得坐在亭子裡安靜看著。
薄奚弦沒拒絕,應了一聲“好的”,又提醒道:“不過還是要小心些。”
晚些,端木凌忙完事情回來,走在長廊上見臨璃在庭院裡與禿鷲上躥下跳當即心生疑惑。
下一秒,他瞥見臨璃的右手手腕上多了個淺金色的手鍊。
明明昨日還沒有的。
他笑著問道:“郡主,你那手鍊是誰給的。”
“手鍊啊。”臨璃抓著禿鷲,笑容燦爛地回道:“拓跋宇下午送我的。”
她怕端木凌沒聽懂,揉著禿鷲的腦袋,補充道:“他一點也不兇,全是我小時候的錯覺,就是他送我的手鍊才讓我能跟以前一樣隨心玩耍。”
拓跋宇的能耐如何端木凌一清二楚,可在外界看來他早已是個廢人。
小郡主鬧的動靜太大,想不引起旁人的注意都難。
若是侍女中的細作有心調查,輕而易舉便能查出是拓跋宇的手筆。
端木凌眸中劃過一抹暗色,又走到薄奚弦身邊吩咐道:“阿弦,回寢居後提醒郡主收著點,另外......”
他將聲音壓得極低。
說罷,薄奚弦低聲回道:“放心,大哥,我保證完成任務。”
過了兩日,夜深人靜之時,一個侍女從女官寢居悄無聲息地溜出來,又趁著夜色快速朝山下跑去。
她走的是沒經人工開鑿的土坡,坡不算陡,可枯枝碎石極多,大多還藏在落葉下。
尋常人稍有不慎便會被絆倒,或是滾落山崖就此殞命。
可這侍女的步伐、氣息皆是有條不紊,明顯是個練家子。
不待跑到山下,她面前無端颳起一陣黑風,又一道痞氣的聲音從上方傳入耳中。
“這麼著急下山是想找誰告密呢?”
侍女用袖子遮擋黑風,眯著眼朝上看去。
來人一襲黑衣立於樹梢頂端,眉眼俊朗卻凌厲,眼眸泛著幽光,亮的詭異,滿是野獸的兇性。
侍女在啟神殿待了半年,確定自己從沒見過這人。
她又往對方腰間瞥去,沒看到代表神司身份的令牌。
“你不也是來刺探情報的麼?”侍女反客為主道,“我們或許可以合作。”
“是麼。”厲琛蹲下來作甚要聽她說話,手上卻折了兩片泛黃的秋葉朝她丟去。
侍女沒料厲琛會突然出手,躲藏的動作慢了一拍。
而秋葉飛至她腿前又突然變作匕首,直直插進她腿間。
她“撲騰”一聲跪在地上,厲琛冷眼看向她,又丟了顆石子過去。
“下輩子記得祈禱自己做只小鳥。”
話音落下,侍女只覺眼前天翻地覆,山崖在她眼前快速前移,身下還有狂風在呼嘯。
是懸崖!
侍女瞳孔一顫,她怎麼會......
“無趣。”厲琛跳到侍女剛跪著的地方,正要將血跡處理掉,卻突然回頭看去,“誰?!”
“這話該我來說才對。”端木凌緩步走過來,笑著問:“你搶了我的目標,是不是該把自己的命賠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