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末辣不辣 作品

第617章 二孃吃癟

渾三兒面無表情,麻子一臉吃驚。

“今天風大,我們回來多加件衣裳。”麻子結結巴巴說。

這一幕在李仁預料之中,他聽麻子嘟囔說是二孃叫他帶自己一起出來採購就知道不對勁。

走出沒幾步殺個回馬槍,果然這女人在翻找自己東西。

她能想到這一步,應該已經有所警覺,大約是不會再信自己的鬼話,也意識到她著了道。

所以渾三兒也不裝了。

這院子裡統共六個人,麻子不敢反李仁,鬍子已死,除了二孃,還有三個男人。

他們對二孃什麼看法,李仁很清楚。

同時心裡也有些慚愧。

因為一旦他和二孃決裂,這些男人幾乎不會向著二孃。

就因為對方是女人,這一局他贏得不光彩。

此時顧不得光彩不光彩,他不怕二孃。

所幸也不裝了,冷著臉問,“二孃就算是掌事也不該亂翻別人的東西。”

二孃將手中冊子一摔,“這東西怎麼在你手裡,不該給我拿著嗎?”

“呵呵,你識一個半個字嗎?”李仁一聲冷嘲。

走過去,拿起那冊子向二孃胸口一拍,“拿住,呆會兒記住今天的賬,把開銷寫清楚,夫人上次同我說,她要看賬本。”

二孃氣結,反駁道,“你要這東西怕不是為著記賬吧。”

“還能為什麼?你倒說說我聽聽。”

二孃這次真說不出來了,她的世界只有這麼大,知道這東西重要,卻不知能做什麼。

告官?縣丞不就是渾三兒的親戚嗎?

說她們販嬰?殺人?

證據何在,渾三兒圖什麼?他又不是捕頭。

這裡一直髮生的罪惡,在她看來幾乎就是光明正大地進行著。

“總之,這東西應該放我這兒。你不是掌事,不應該私藏。”

“那你就拿好了,別丟嘍。夫人說來就會來的。”

李仁拿胭脂嚇唬二孃,“到時誰在她面前能說上話,還不一定呢。”

他轉身就走,麻子哈巴狗似地跟上去,都不曾多看二孃一眼。

等兩人走得沒了影兒,二孃突然發瘋似的舉起渾三兒桌上的水杯用力砸向地面。

沒有什麼比原先待你溫柔體貼又極為親近之人,突然的背叛更傷人的。

二孃扶著桌子,一手捂住胸口,讓自己平緩下來。

她想到了什麼,跑回自己房中——李仁原先給她的,下給鬍子的藥還餘下不少。

她握緊那藥包,此時的恨意已經不能讓她理智,她必須要報復渾三兒。

中午她下廚做了燉菜。

渾三兒這日沒去賭坊,空著手回來的。

大家分明都有些失望。

麻子感覺到了,樂呵呵地說,“今天小三爺心情不佳,我倆沒敢下注,怕沾著晦氣贏不了。”

這都不算暗諷了,分明赤裸裸地說方才和二孃爭吵過,影響了賭運。

這些他媽的死男人,用得上女人時,像條狗一樣,恨不得鑽她裙底,用不上時,什麼倒黴事都能堆她頭上。

“還是自己賭術不佳吧,別他孃的找藉口。”

“天天吃老孃煮的菜,那菜裡有老孃的口水,該贏照樣也贏了。”

麻子一連串怪叫,“怪不得喲,我以前輸得那麼慘。原來是二孃給我下黴藥了,哈哈。”

大家都鬨笑起來,二孃只覺渾身發冷,這裡的惡意已經不加掩飾,她惡狠狠地打起菜——

大家都端著碗,當面一碗碗打出來。

只有一隻碗,碗底塗了藥粉的。

那隻碗她獨留給了渾三兒。

叫他身上燥一燥算是小小懲罰。

李仁早不耐煩吃這裡的飯食,他方才出去,趁麻子採買東西,自己溜到酒樓,點了兩個菜早吃飽了。

不過,為了掩人耳目,他也打了碗飯,進了自己房中,先看到的就是砸爛的杯子。

他把碗菜放在桌上,思量後頭這些日子怎麼混。

想找個理由躲幾天又擔心二孃不精心照管嬰兒,他不能再因為自己的原因送走任何一條生命。

正沒主意,聽到外頭喧鬧起來,有人扯了一嗓子,“夫人來啦!”

大家都站成兩排,馬車停在大門口,車伕放個踩凳,胭脂踩著,慢悠悠下了車。

天冷了,她頭上戴了貂皮昭君套,身著織金線緞子襖,說不出的富貴。

她站在門口,掃了一眼門兩邊的眾人,目光瞟過一臉諂媚的二孃,開口問,“小三爺呢?叫他來接我,你們散了吧。”

大家神態各異,一人最先反映過來,大聲招呼,“三爺,夫人喊您。”

“小”字都省了。

二孃垂手站在旁邊,夫人走過來時,她謙卑地說,“夫人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

“賬本子拿來我瞧瞧。”

二孃趕緊回屋把冊子拿來,胭脂一翻皺眉問,“日常開銷呢?”

“一共這麼點人,人吃馬喂,你們花銷可不少,都花哪去了。”

“從前東家寬縱著你們,任著你們性子來,我當家可不能這麼著。”

“渾三兒!磨蹭什麼。”她領了小三爺向後院走。

邊走邊說,“都不必跟來。我有話問他。”

這裡已沒了制衡她的人,現在這裡,她說什麼是什麼。

兩人一進後院,胭脂和李仁同時開口。

“我要見曹崢。”胭脂說。

“我想走,你那邊怎麼樣了。”李仁問。

“算了,你先說。”李仁抱著手臂氣呼呼的。

“我必須快點見到曹崢,有要事和他商量。”

雖然沒有曹崢之命,那些埋伏的人不會拿人,可胭脂卻已感覺到出門有種微妙的緊張。

人人看起來都像埋伏她的人。

“現在我就可以帶你過去。”李仁說,“我知道他在哪。”

“那我的事呢?”他反問。

“現在這裡我當家,你只管離開,我不告訴紫桓就是,他若真問,我為你打掩護。”胭脂提前想過這一點。

她也想讓李仁快走,他的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李仁狐疑地看看胭脂,“紫桓”這兩個字叫得未免太親熱了。

他前段日子整日裡討好孫二孃,對女人脾性也有些瞭解。

胭脂的神態、表情,那份打心底的著急,都不像要把紫桓送上斷頭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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