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冰天仙海

“咣噹！”忽然，一道清晰巨大的撞擊聲引來四人視線，寒風凜冽，四人盯視著銀裝玉璧般凍成冰的海域，心生‘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臆想。

鉅艦變幻成一道袖珍器具藏於鬥柒顏衣袖，四人踏上寒冰陸地，天罪蹲下來，指背磕磕寒冰，隨即捏拳在上轟擊。

“咔嚓！”附近的冰浮現一縷縷裂痕，卻並未破碎，這倒讓天罪大感驚疑，要知道他雖說僅僅施展兩分氣力，可也絕非一般玄冥階可以承受住的，可冰海竟這般堅硬牢固，實在太意外。

鬥柒顏、丁司汐低頭查探海域地圖，柳葉眉微蹙，淡淡道：“冰天仙海，仙族的地界！”

“好美！”丁司汐很想在滿天雪飄的冰地上打滾，愁斷腸嘟囔一聲‘瞧你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龍熊貌似好久都不曾見過陸地，撒潑般狂奔，滑稽地打滑摔跤，環境的變幻也使得天罪好心情，淡笑道：“千里冰封，海上陸地，聽說冰天仙海的冰千古不化，真不知如何做到這點的。”

“仙族地界，我等必然要倍加小心。”鬥柒顏合上地圖，警告說道。

天罪仨人紛紛點頭，愁斷腸好像很熟悉仙族，解釋道：“古籍上說，仙族的先輩曾經乃海上的海仙，唯一一個統一過北嶼海洋文明的大族。”

其餘仨人倒抽涼氣，愁斷腸繼續自言其說，“佔據帝皇仙半壁資源命脈的‘仙魂’等同於仙族創立，同如今的蒼族‘靈瞳’勢如水火，據聞仙族先輩曾祭煉過先天寒靈，天寒晶魄，紮根於北嶼，創下冰天仙海，在這建功立業，流傳海仙世家之名。”

“海仙？仙族不姓仙？”天罪神色狐疑。

愁斷腸翻翻白眼，扭過頭嗆聲道：“羽仙‘靈瞳’不也姓蒼？仙族的真姓乃海，包容萬物以海為姓，大驚小怪的，我若告訴你他們有個女先祖，你豈不要驚訝死？”

女先祖？跟斗族鬥尊、蒼族羽仙等古雄主般的女聖賢，一介女流能做到這個程度，簡直不可想象，天罪一臉欽佩，鬥柒顏、丁司汐神色憧憬嚮往。

天罪尤為上心，由於他四人初來冰天仙海，要知如今的仙族也處於最鼎盛古族之列，跟蒼族、少陵族等大族相差無幾，在人家執掌的地界，他必須要分析形勢以及狀況，可貌似仙族很少有人乃至無人同他發生衝突殺戮。

“喂，想不想知道仙族最重要的一點？”這時，愁斷腸微推一把天罪，旋即偷偷摸摸在他耳側低聲。

天罪斜眼盯著一臉猥瑣的愁斷腸，愁斷腸虛眯著眼，舉止近乎下流，“或許由於仙族人修煉寒功的原因，女性的比例遠超過男性，你那啥要喜歡，入贅仙族的不在少數。”

天罪額尖冒黑線，清晰送予愁斷腸一個字。

“滾！”

一行人徐徐而往，他們需要跨越冰海，方可繼續駕馭艦隻駛往仙聖域，愁斷腸跟在最末，一張嘴止不住的嘟囔；“阿彌陀佛，阿門阿門，希望不要倒黴撞見那群人。”

四人喬裝，行於冰海，果真如愁斷腸所說，冰海陸上女性居多，十個人中有四個男性便已算得上罕見，尤為重要的一點這冰海上屬於女權主義，男性階層稍低些，這倒也讓天罪、愁斷腸入鄉隨俗，跟在鬥柒顏、丁司汐後頭，充當隨從。

“喂，你聽說沒，少陵族派人來想要從仙魂購買大批的海上軍火，莫非少陵族真要染指海上，也不知為何仙魂還要賣予他們。”

“哼，你懂個屁，狄族跟少陵達成合作，少陵購軍火完全想要送予狄族，借花獻佛，培養感情，讓狄族、道族掐架，仙魂不過想發戰爭財而已。”一個叼著菸斗的老嫗貌似看穿套路，猜測道。

其它不少人若有所思點頭，兩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拉著老嫗的樹皮般的老手，瞪著大眼，嬌憨道：“奶奶，海上這麼危險，爺爺什麼時候回來啊，爺爺要碰見惡魔可怎麼辦。”

老嫗寵溺捏捏兩小女孩的雪肌臉蛋，安慰道：“你爺爺他長蟲命，那惡魔碰見他估計也懶得出手。”

“根據禍殃小半年來的航線，他肯定要經過咱冰海的，算算時日，估計也快嘍。”驀地，茶館犄角旮旯出現一個佝僂著背的老頭，面容一般，耳朵上掛著兩個銀鈴鐺，光著腳丫子。

這瞬息便引發出一系列慌亂，不少人一臉緊張，剛要抬腳的天罪陡然佇立在茶館門口，掛著鈴鐺耳墜的怪異老者遲疑稍會兒，嘖嘖嘴道：“少陵族該不會將天罪放在首位，購軍火放在後吧。”

老者透漏的消息讓天罪不得不警惕，四人找個角落坐下，想要繼續探聽相關的動靜。

可怪癖老者卻不再談相關之事，反而晃悠著詢問，“仙族想要招幾個水手，不需太高修境，太帥模樣，僅需有把氣力，能夠搬的了雜物即可，有木有想要報名的，僅限男性！”

霎時，茶館中不少男性踴躍報名，在仙族做個水手工人都要比在外要強，若能獲得仙族侍女的青睞，無異於賺到，要知道入贅仙族的可不在少數。

不僅這群底層人，冰海上某些卓絕世家的公子哥也都很願意入贅仙族。

在這個女權至上的海域，入贅仙族，獲得美人兒、修煉資源，何樂而不為呢。

“還有麼？還有麼……”怪異老頭囉囉嗦嗦，唾沫星子亂濺，近乎重複十幾二十遍。

“嗯，爾等待會兒隨我小老兒走，若其他男丁也有意願的，可來廣渠府報名，合格者將有幸成為海氏一族的搬運工。”老者咧著嘴，說完便領著人邁出茶館。

“咱倆倒可試試！”愁斷腸低聲細語。

天罪聞聲不禁瞪他一眼，顧忌道：“想想我的身份，你不擔心掉坑，我還擔心呢，看來咱最近的動靜有點大，得快點擺脫冰海地界。”

“那才要報名啊，你不知仙魂頻繁走私軍火，跟界外人、界內的門閥諸族皆有合作，託運全由不出奇的水手打手押解，最重要的是有仙族大人物守護，若能僥倖撞見送往仙聖域的軍火航線，咱們還跑個屁！”愁斷腸好似很瞭解仙族，嘰裡咕嚕一通解釋。

天罪猜疑盯著笑容僵硬的愁斷腸，愁斷腸心裡發虛，撓著後腦勺，隨口就說：“仙族一個姓海的小娘皮曾想要我入贅來著。”

“不靠譜！”三人罕見異口同聲。

最終，四人安歇於簡陋的鄉下居社，天罪卻臨夜外出偵查冰海的狀況，出乎他的預料，冰海地界的名門望族、氏族子弟等人皆以海氏一族為主，毫無分裂之景象，反而其樂融融，根本不見其它勢力端倪，即使外人攜特殊隱秘使命前來冰海，也都好似寄人簷下，廣袤的冰海彷如就海氏一族一家獨大。

在整個帝皇仙界，唯一做到這般程度的想必也就冰海地界了。

一座座冰雕陳列，冰晶林立，一棟棟閣樓庭院、殿宇居社皆被披上銀裝，千年不化，光滑的寒磚上倒映著皎潔月華，似鏡面般反射他的影子。

他從愁斷腸口中得知，冰天仙海也算作仙族海姓傳承至今的古城，也屬於在帝皇仙界唯一一座毫無城垣縈繞的悠久古城，這實在讓人難以相信，冰川至今都不化，似大地般堅硬廣袤。

尤其跟其它古城不同的，冰天仙海的寒夜就如白晝般明亮，萬物皆白，可人煙卻稀少的可憐，怪異至極，借用愁斷腸的話來說就是冰天仙海居住的人每天都在過冬，晚上卻在被窩冬眠。

“冰川千古不化，莫非隱藏著什麼秘密？”天罪心念百轉，在白茫茫的地界亂竄。

這時，就在他因迷路繞暈之際，於安靜寬廣的雪階上猛地止住身形，驚愕盯著在遠處一襲雪袍伏在地上一縷金縷薄紗遮住半張臉的窈窕女人，女人好似雪玉雕琢，不染一丁點塵埃，肌膚賽雪，難得第三種絕色，映得雪色、月色都黯然失色。

女人好似等候天罪許久，天罪繃緊神經，鎮定沉著，背過身，敢欲要邁步，不料一道冷吟竟讓他心神不定，小心臟猛跳。

“你來冰天仙海何意何為？”

天罪心下冷凝，背脊生涼，殺機難以遏制，海仙姬僅在帝皇仙選拔見過他一次，至今已數年，卻讓她一眼看穿？實在讓他心寒。怎麼回事？他到底在哪露出的馬腳？看其情形，海仙姬好像一直都知曉他的存在。

他直立好腰背，表情疑惑，翻轉環視四野，做好偽裝，藏殺心，身形卻稍微靠近海仙姬七八丈，“小生跟姑娘素未蒙面，姑娘所指何意啊？或許認錯人吧！”

海仙姬不惹塵埃，不沾世俗，冷冷盯著想盡法子偽裝到底的禍殃，默不作聲。

這讓天罪心下微沉，有意無意又靠近兩丈，好似要讓海仙姬看清楚他的臉，“姑娘請瞧仔細嘍！”

此女仍然無動於衷。

“夜黑風大，不如小生再靠近點！”

就在天罪臨近海仙姬兩丈處，狂暴至極的源玄氣似火山噴發，原地留一道殘影，天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御風突襲，可海仙姬貌似早有準備，斜身迴旋，掌心一根冰刺扎往他的胸口。

天罪兩指尖紫金雷火翻滾跳躍，掐斷冰刺，隨即迎天而上，狠辣一拳砸往其眉心，海仙姬冷影瞬息而閃，玉掌捏印，一頭冰鸞吞吐這寒炎衝往天罪，天罪也不退避，嗤笑一聲，心臟溫熱，襲來龍吟鳳鳴，黃金火舌頃刻間焚燬鸞影。

“嗯？”天罪猛地退避，卻也不再動手，狐疑盯著寒晶冰雕般的海仙姬，海仙姬姿顏絕冷，湛藍色冷眸浮現一道道冰華神韻，讓天罪既陌生又熟悉，試探性問及，“它怎麼也在這，你對它做過什麼！”迸濺的殺氣近乎實質。

“在帝皇仙界，估計很少有人敢或能拿它怎麼樣！”

“自你踏上冰天仙海，它便已知曉，通過吾來告知你而已，它可守護你性命，吾也並無惡意，但你最好切記勿要對吾族造殺戮。”海仙姬冷吟毫無波瀾，轉過身，旋即化作一簇雪影飄搖離去，天罪神情驚駭注視著此女詭異的身法，就跟他的不死幻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若有人請你往仙族當水手，直接應聲即可，由於它的緣由，我海氏一族可護你無恙。”縹緲傳音徐徐而來，讓天罪心思百轉，她今日刻意安排帶著鈴鐺的怪異老頭？

天罪劍眉微蹙，心海翻騰，冷凝喃喃道：“真靈天界中真仙九陣的九真靈不都離開帝皇仙界，去往未知的寰宇了麼，為何九寒天冰會在這出現！”

極冰仙陣的真靈，九寒天冰可化人形，九冰！

不僅在冰天仙海匿藏，好像還附著寄生在海仙姬的身上，這讓他大為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