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祠堂
“他進了清河,”鍾姓家主是這些老人中最年輕的一個,所以由他打破了沉默,“我還沒有來得及見他一面。”
一位老人說道:“而且關於他的事情傳得已經夠多了,見不見都一樣。”
又有老人問道:“他代表著那位,那位是什麼態度?”
既然是延綿近千年的世家,對皇權還是會有一定的敬畏,所以這個老人只是很籠統地用“那位”代指剛剛登基的天子,一旁的崔老太公終於開口道:
“這裡是祠堂,說話不用遮掩。”
老人點點頭:“那麼,那位是否知道我們與遼人之間的那些事情?這次他來,到底有沒有其他意思?”
“不要用這種犯了錯之後惶恐不安的語氣,我們做錯過的決定或許很多,但不包括這一次,”崔老太公說,“沒有人能預料到京城發生的那些事情,也沒有人能預料到遼國南侵會變成這樣虎頭蛇尾的事情,上一次清河崔氏選擇依附魏朝,換來百年安穩光景,那麼這一次依舊有必要再賭一次遼人是不是需要有人幫忙管理漢地,畢竟他們不可能把漢人全殺光。”
老人們沉默著點頭。
“而且如果我沒猜錯,新帝的態度也許還不如他的態度重要,”崔老太公繼續說道,“因為他現在就在河北,就在清河。”
祠堂裡安靜下來,幾位老人都沒有對這番話表示出質疑,這代表著他們知道很多事,知道那位天子與顧懷的關係,知道顧懷的行事風格,知道顧懷想做什麼,或者可能會做什麼。
“或許我們可以表現出足夠的誠意,”有老人說,“他想經略河北的態度表達得足夠明確,這一次來清河,不管有沒有其他意思,但至少我們也可以主動加入這個過程,而與遼人的聯繫也不必斷掉。”
“兩頭下注?”崔老太公輕輕笑了一聲,“我見過、聽過很多世家都這麼做,以為旱澇保收,贏不了太多的同時也不會輸,可他們最後的下場,往往就是連祖宗的靈牌都落到地上被踩了個稀巴爛。”
他說:“你年輕時我就覺得你蠢,本以為老了怎麼也能好上一點,可沒想到還是這麼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