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新學
“輕浮!下流!我我才不會那麼說!”
“那你結巴什麼?”
“才才沒有結巴!”
看著眼前紅暈已經開始從臉上蔓延至脖頸,像極了被燙熟的鴨子的溫茹,顧懷搖搖頭失去了逗她的興趣,正準備順口來一句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但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對著溫茹仔細地打量起來。
作為國子監內唯一的女子,還是京城有名的女才子,溫茹平日裡也經常感受到來自不同士子的目光,可從沒有哪一道視線讓她這樣臉紅,幾乎就要抱住自己的肩膀。
想到剛才顧懷調侃的話,她越發緊張起來:“你你要做什麼?”
“你爹”顧懷想了想,“也就是溫言溫大人,他好不好說話?”
“爹爹很好說話的”
說完才察覺到不對,溫茹迎上顧懷認真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
“啊?”
作為國子監的祭酒,也就是實際上的校長,溫言其實是不用去給學子授課的,但這並不影響他一天都很忙。
國子監的名額只有那麼多個,從大魏各地選拔士子的名單需要他過目,京城那麼多紈絝要來鍍金也需要他點頭,平日的課程安排,春秋兩季的應試,以及吏部那邊需要的出仕名單,都需要他在那張陳舊的書桌上一一簽字用印。
--說到底還是閒不住。
國子監祭酒這種清貴職位,其實如果想混日子,實在是很容易的,畢竟朝會上輪不到他發言,真有什麼國家大事也就是在六部那邊就解決,作為教育部的高級官員,甚至連科舉都不歸他管。
可溫言這幾十年還是這麼幹下來了,國子監從開國時的眾人側目到後來的無人問津,再到今日隱隱有為國選材成為除科舉外唯一的學術聖地的模樣,全依賴他這二十年來的兢兢業業。
理所當然的,投身於教育事業,自然也就沒了打理私生活的時間和興趣,十餘年前髮妻病逝後溫言並沒有續絃,唯一的女兒如今也在國子監,如果不出意外,他很有可能會在國子監一直幹到告老那天。
但今天溫言很難得的沒有一頭鑽進書桌上那成堆的文書裡,而是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閨女和站在一旁的年輕書生。
閨女的臉有些紅,時不時還偷偷打量一眼那個一身黑色儒衫的書生,這樣的姿態是他沒有見過的--自從溫茹還小的時候他就喜歡教她讀書,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京城有名的才女,但可能是因為讀書太多不懂人情世故的原因,溫茹實在是不懂如何和人相處,也不會對那些有愛慕之心的士子變現出任何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