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遊戲小主播(二十五)
虞藻這一撲,竟直接趴在桌上。
只不過是柯楚凡的桌子。
四人宿舍內,虞藻與裴逸的桌子共用一張長桌,景野則與柯楚凡共用。
他方才過於著急,沒注意方向。
景野被一旁冒出來的人嚇了一跳,他皺起眉頭,還沒看清對方的臉,便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幽香。
他怔了一瞬。
對方頭髮有些長,擋住大部分側顏,不過身體骨架很小,被洗得發白的短袖勾勒包裹,有一種惹人憐的荏弱感。
“我……”虞藻不敢抬頭與景野對視,胡亂找著藉口,“柯楚凡讓我幫他擦擦桌子。”
他有隨身帶紙巾與溼巾的習慣,話音剛落,便撕開溼巾包裝,不太走心地擦起柯楚凡的桌子。
景野沒多懷疑,他冷冷淡淡地“嗯”了一聲。
反正這不是對方第一次做出匪夷所思的事,他這個室友向來古怪,行事風格也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過……
看對方的身形與聲音,他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這個思緒沒持續多久,便被迅速斬斷。景野不會對不重要的人多加關注,有這個時間,他不如把精力花給值得關心的人。
比如小早。
一旁有室友,景野倒是沒繼續拆快遞,詭異的佔有慾,令他不希望讓別人看到小早送他的禮物。
他拍了個快遞照片,發給小早。
【人傻錢多好騙:東西我收到了,是額外給我寄的禮物嗎?】
“叮”。
虞藻口袋裡的手機振動,併發出消息提醒聲。
【人傻錢多好騙:我好興奮,不敢拆開。】
“叮”。
【人傻錢多好騙:小早,你睡醒了嗎?】
“叮”。
景野終於放下手機,半困惑半懷疑地看向旁邊、一直擦桌子的小男生。
他只能看到一隻素白的手,手背肌膚白皙、手指纖長,甲蓋透著淡淡的粉紅。
與記憶中,陰鬱又邋遢的印象截然相反。
但是怎麼這麼巧。
他剛給小早發消息,對方的手機就響了?
虞藻手忙腳亂摸出手機,將手機調成靜音,他無視景野若有若無的窺探目光,捏著手機轉過身。
假裝接電話:“哦哦,外賣到了?你找不到路嗎?好吧,你放北門就行,我去北門拿。”
趁這個機會,虞藻悄悄溜出宿舍,迅速切成微信小號,給景野發消息。
【小早:快遞是我寄錯了,那是寄到我這裡的。】
【小早:裡面裝了我的私人物品,你不準拆。】
【小早:你敢亂動拆開,我就會生氣,很生氣!】
【小早:我明天就不見你了!!】
一連發了許多個感嘆號,讓景野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得知這不是給他的禮物,而是寄錯,裡
面裝著小早的私人用品,他當然不會再碰。
他只是慶幸,幸好他動作慢了一拍。
若是不小心打開包裹,看到小早的私人物品,小早一定會大發雷霆,說不定以後都不理他了。
小早聯繫了一個同城跑腿,景野將快遞交給對方,隨後驀地想起,方才室友的身形與聲音。
其實他對這個室友沒太多印象,唯一有的,也是壞的。
按理來說,他應該討厭對方才對,可不不知道為什麼,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
對虞藻,他實在討厭不起來。
一波二折,快遞終於到了虞藻手中。
包裹表面完好無損,景野沒有亂拆,更神經大條到沒有懷疑他的言語真實性。
但凡景野看一下快遞面單的手機號,都會發現端倪。
如果寄錯,手機號怎麼會是別人的?而這個人,恰好是他的室友。
緊急一番操作,完美躲過掉馬。
虞藻得意地翹起下巴尖,他可真聰明。
……
週二,豔陽天。
虞藻今天沒課,但他不喜歡在這種天氣出門,太熱了。
但從早上,景野便開始發消息催促,他打開衣櫃,隨便挑了件吊帶小白裙,戴上鴨舌帽與口罩,回到學校附近的賓館。
短褲進,裙子出。
等電梯時,景遇發來一條消息。
【遇見:這週末是鯨魚平臺的線下嘉年華,你有興趣來嗎?】
【遇見:嘉年華面向全網直播,很多簽約主播都會來。如果你想繼續在直播行業發展下去,多認識點人,對你也有好處。】
【遇見:之前跟你一起打遊戲的godlou,他們整個俱樂部成員都會來。】
電梯門打開,虞藻低頭進入,直到電梯門合上,依然在思索。
【小早:我去方便嗎?我不是平臺的簽約主播。】
【遇見:方便。】
【遇見:我說過
,會把儘可能多的資源給你,哪怕你沒有和平臺簽約。】
虞藻敲敲0926:“我能去嗎?”
為了直播事業更好的發展,最好是去,嘉年華聚集許多大主播以及贊助方,若是在那兒認識大人物,對他也有幫助。
但關鍵是,他不知道他該不該去,又或是能不能去。
去人多的地方,意味著風險變大。
若是有人眼尖,發現他是男孩子,那可怎麼辦?
0926:【可以去。】
【這個時間點很巧。按照原劇情,等平臺嘉年華活動結束後,你的榜一大哥也差不多該提出第二次線下見面。】
【也正是這一次線下見面,他們發現你是男孩子。被欺騙真心的他們,留下嚴重的心理陰影,他們長時間封心鎖愛,不再相信愛情,並變得極其恐同。】
想到他們發現他是男孩子的那一刻,露出驚愕、詫異、複雜的神色……虞藻還蠻想笑的。
他輕哼一說:“活該(),誰讓他們色。
要是他們不在網上亂看擦邊直播(),會被騙嗎?
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太好色。
這可不能怪他。
一道強烈且讓人無法忽視的視線,讓虞藻有些不自在。
他困惑地抬起腦袋,目光從鴨舌帽帽簷下方,同身邊的金髮男人對視。
金髮男人身上穿了籃球隊服,白色外套、黑色徽章,一頭金髮在電梯間內,十分耀眼奪目。
虞藻眨了眨眼睛,再看向電梯按鈕,居然沒人按一樓鍵。
指尖輕輕摁了摁一樓,電梯下行。
“你的衣服我還沒洗……所以沒有帶過來。”他輕聲說,底氣卻不是很足。
其實不是沒洗,是忘記了。
“沒關係,不著急。”
金髮男人低頭看向虞藻,伸出右手,說,“你好,我是艾維斯。”
“你、你好,我叫……”虞藻跟著伸出手,謹慎起見,給了個假名,“我叫虞藻藻。”
心裡卻犯嘀咕。
外國人真自來熟。
明顯大一號的手掌,與白皙小巧的手短暫一握,便迅速縮回。
虞藻架不住好奇心,翹著眼睫問:“你是外國人嗎?”
“我母親是京州人,她在歐洲旅遊時,認識了我的父親。”艾維斯解釋,“我應該沒有特別‘外國人’?絕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國內。”
“這樣子。”虞藻點點腦袋,“怪不得你中文那麼好。”
艾維斯剛要說話,可惜電梯已經抵達一樓,虞藻和他道別後,頭也不回地離開電梯間。
裙襬隨著走動微微翹起,一雙長腿雪白勻稱,宛若藝術品。
艾維斯看著虞藻離開,直至看不到那抹纖細身影,他才向外邁著腳步。
賓館附近停了一輛大巴車,他彎身上車,將手中徽章拋給角落位置的、與他一模一樣的男人。
他弟弟伊桑坐在那裡,直直地看向他:“哥,你摸他手了?”
“可能只有0.5秒。”
畢竟那只是社交性的握手。艾維斯坐在靠窗的位置,“他把我認成你,和我打招呼了。”
伊桑有些後悔。
他應該自己回去拿徽章的,不然的話,對方遇見的人,就是他。
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伊桑回想起方才、掌心驟然傳來的綿軟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