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第 197 章 末日惡毒小炮灰(三十二)


“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黎徵。”黎徵卻認定虞藻是他的救命恩人,“謝謝你救了我,不過我身上沒有東西可以作為報酬。我和我的組織走丟了……”

黎徵話到一半,忽然將虞藻拽到懷裡,又帶著虞藻在地面翻滾。

虞藻甚至還沒看清黎徵的動作,便聽見“咚”的一聲,以及一聲哀嚎。

他呆滯偏頭,一隻喪屍轟然倒地,身上出現明顯的黑色焦痕。

倒地不起的龐然大物,皮膚髮灰髮青,一雙眼睛血紅,宛若滴血。

明顯不是人類的狀態。

虞藻的眼睫高高抬起,黎徵擔心他被嚇著,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虞藻搖搖頭,他被護得好好的,連一根頭髮都沒掉。他看向黎徵,“你呢?你的衣服破了,是不是受傷了……”

黎徵手臂的衣料被扯開一個大口子,是被地面的石子劃破的。

虞藻正要幫忙檢查傷口,卻被黎徵躲開了。

“你沒事就好。我是異能者,這點傷不算什麼。”黎徵將虞藻扶了起來,他望著虞藻白淨精緻的小臉,狀似不經意道,“昨天我看到你,我以為你和你老公在一塊,所以沒有跟你打招呼。”

“但你怎麼一個人?你老公呢?”黎徵的言語不由變得有些嚴肅,以及幾分責怪,“他居然捨得讓你一個人?如果是我,我肯定會寸步不離,不讓你受到一點傷害。”

虞藻總不能說,他把他老公丟了吧……

他只能胡亂找著藉口。

清麗面龐緩緩黯淡下來,虞藻的眼睛也失去光彩,他耷拉下眉眼,睫毛也跟著垂落。

“我老公他、他……”他低下頭,“他死了。”

黎徵瞳孔劇烈顫動,他猛地將虞藻擁入懷中,大掌輕輕撫拍後背。

“對不起,我不該提起你的傷心事。”他頓了頓,努力壓下狂喜,表現得十分悲痛,“你這麼年輕,就沒了丈夫。也不知道你這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你一定很辛苦。”

“真是委屈你了。”

虞藻入戲太深,好像他真的死了老公一般,委屈巴巴地吸鼻子。

擁著虞藻的黎徵,因過度興奮,渾身肌肉處在一種不自然的顫抖中。

在虞藻看不見的地方,他的表情根本控制不住,唇角弧度都是上揚的。

太好了。

真是太好了。

世界末日到來之前,黎徵對虞藻一見鍾情,當時的他還受世俗眼光、道德秩序的約束,只是遞出自己的名片,委婉告訴虞藻,他願意當地下情人。

只可惜,他連這個機會都沒獲得。

世界末日到來後,世界秩序崩塌。

經歷過生死的黎徵,也不願意再壓抑自己,他開始瘋狂尋找虞藻,以及虞藻丈夫的蹤跡。

他要殺了虞藻的老公,取而

代之。

他會做得很隱秘,不會讓任何人發現。

誰知,根本不需要黎徵動手,虞藻的丈夫已經死了。

真是蒼天有眼。

回到小木屋,虞藻和黎徵了解了下情況。

“我後來加入了一個組織,不過是小組織,你應該沒有聽過。”
黎徵將過往經歷一筆帶過,他好奇地看向虞藻,“你呢?像你這樣優秀的人,應該有很多組織搶著要吧?”

這樣漂亮一小男生,沒了丈夫,年紀輕輕就成了小寡夫。

在殘酷的末日,還不知道會遭遇什麼對待。

虞藻這細胳膊細腿的,恐怕根本難以招架,但面對體力優越的異能者,縱使他感到胃部發漲、小腹撐起,也只能忍著眼淚伸手捂住肚子。

被迫喂進一輪又一輪。

幸好這一幕沒有發生。

也幸好,他及時遇到了虞藻。

黎徵這番話,馬屁拍到虞藻心坎上了。

虞藻將幾個大組織耍得團團轉,本領可大著呢。

他驕傲地翹起唇角,又故作正經,把小虎牙收起來,嚴肅道:“其實也還好啦,我這段時間……只是運氣比較好。”

“所以能安然無恙到現在。”他含糊著說,沒有透露他的底細。

由於黎徵受了傷,虞藻和黎徵一整天都沒出門,只是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虞藻也是這時候才明白,原來世界沒有他想象中得那麼平靜。

九死一生的世界末日,到處危險叢生。難怪黎徵看起來和記憶中不一樣了。

不過虞藻,倒是沒有多少變化。

和從前一樣漂亮,和從前一樣天真單純。眼神無辜而又純然,無意識流露出來的幾分驕矜意味,顯然一直被好好呵護。

像一隻被精心打理毛髮的貓兒,每根毛都浸滿被愛的痕跡。

“小藻。”黎徵盯著虞藻片刻,忽然將虞藻擁入懷中,“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虞藻慢一拍地眨了眨眼睛。

夜晚,浴室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小木屋的水資源有限,虞藻不敢像從前那樣洗得太久,他先是用木桶接水,隨後拿毛巾慢慢擦拭雪白的身體。

這樣既能把自己洗乾淨,又能省很多水。

當虞藻洗完澡、推開衛生間的門時,他看到黎徵正在水龍頭附近,低頭搗鼓什麼。

他翹著腦袋看了看,小臉一呆。

寬大掌心中是一條雪白布料,黎徵正耐心地搓揉,可憐的布料被蹂/躪成皺巴巴的一團。

他偏過頭,在虞藻呆滯的注視中,低聲解釋:“我正好要洗衣服,看到你的衣服在旁邊,就順手洗了。這樣也比較省水。”

“哦哦……”原來是這樣子。

虞藻又奇怪道,“一起洗的話,會更加省水嗎?”

“當然會。”黎徵道,“等我把你的內褲洗完,然後用你洗剩下來的水就行。”

虞藻滿頭疑雲。

這樣能洗乾淨嗎?

虞藻不理解,但有免費的傭人給他使用,他不用才是笨蛋。

他暈乎乎地回到床上,躺下後,又扭著腰往床裡面挪了挪。

這裡只有一張床,連沙發都沒有。

他們肯定要睡在一張床上。

還有一個關鍵。

床是靠牆的,要是虞藻睡在裡面,睡在外頭的黎徵還能充當肉盾,若是有什麼危險,他還有緩衝反應的時間。

虞藻

背後貼著冰冷的牆壁,
得意地翹了翹唇角。

他可真是太聰明瞭。

黎徵洗漱完回來,便看到虞藻側躺在床上。

虞藻的睡姿乖巧,側躺著、將交疊的雙手壓在面頰下,小巧挺翹的鼻尖與下巴線條,流暢且優美。

也不知道睡前想了什麼好事,他的唇角高高翹起,像高掛夜空的一彎圓月。

黎徵眉眼柔和,他緩緩躺了下來,右手臂曲起撐在腦下,側躺望著虞藻。

他輕輕蹭了蹭虞藻的臉肉。

也許是因為側躺,虞藻的頰肉顯得有些肉乎,觸感綿軟而富有彈性。

如同一塊剛出鍋的舒芙蕾蛋糕,擠出來的軟肉還透著可口的香。

黎徵喉結滑動,不合時宜地升起一股飢餓感。

與此同時,窗外風聲席捲咆哮,窗簾被外頭滲進來的風,吹得翻飛起舞,形成的影子張牙舞爪地在地面撕扯。

黎徵眉頭微皺,他側首望去,一隻枯槁乾瘦的大掌,“啪”的一聲拍在窗戶。

一隻,兩隻,三隻……繼而是無數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