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喪屍也會有戀愛腦嗎(22)
難怪感應不到他。
已經成為行屍走肉的周聿洐,也失去了心臟。
那時候他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不用力的時候是軟的,用力的時候就是硬的。”周聿洐繼續興致勃勃地說。
他仍舊用那副逗弄小朋友的口吻,失去感知力的周聿洐要比以往遲鈍很多,沒有發現趴在他懷裡的人的奇怪反應,以為她還醉著。
如同分辨不出難吃的餃子餡,周聿洐也分辨不出溫迎身上散發出的氣味是酒精還是車載香氛,他的反偵察意識化為泡影,總是被同一個人欺騙。
溫迎吸了吸鼻子,說:“我知道,我已經摸過很多遍了。”
不過還是按照周聿洐的指示,戳了戳他的胸肌。
“……”桃花形狀的眼眸略微眯起,周聿洐用手擋在額前。
溫迎沒有注意到他的神情,由於太久沒碰了,很懷念地多捏了幾下。
但沒過半分鐘,周聿洐把她的手挪開了。
溫迎抬頭看他,眼神裡飄出一個問號,“不是你讓我摸的嗎?”
周聿洐卻拒絕對視,也沒有回答,而是不自在地瞥向別處。
他今天又戴上那副面具,溫迎看不出他完整的表情,抿了抿唇,躍躍欲試伸出手。
周聿洐今晚的防備意識近乎為零,溫迎沒有被他攥住手腕,很輕易就得逞。
面具脫落,卻只掉了一半,露出的那張臉還帶著少年的青澀,皮膚蒼白,纖長的眼尾泛起濃重的粉,被暈染過似的。
溫迎抬手摸了摸,不明白渾身冰冷的人怎麼也會臉紅。
她視線下滑,落在金屬製成的止咬器上。
“猜到你要搞偷襲,所以我早有準備。”周聿洐慢吞吞開口。
他說話的時候,止咬器一側的鏈條也隨之晃盪,砸在溫迎的戒指上。
周聿洐兀自盯著電視看了一會,新聞播報的內容左耳進右耳出,將那股不受他控制的想啃噬什麼東西的痠軟感壓下去,才轉過身。
溫迎靠在他懷裡,襯衫的衣釦被她擋得嚴嚴實實。
周聿洐動作很輕地把她拎下去,後者立馬揪住他的衣袖,露出受傷的表情。
“整理一下衣服,這樣衣衫不整的,顯得我很不矜持。”周聿洐解釋道。
他低頭,還沒扣完第一顆,溫迎又自動返回來,這回離得更近,坐在他腿上。
周聿洐的手一頓,自言自語般地念了句“算了,我可能本來就不矜持”,胡亂扣了幾枚,放棄了掙扎。溫迎安靜注視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久別重逢帶來的心痛過後,她本能地對周聿洐的一切感到好奇。
對他的身體也是。
這張年輕的面孔並未帶著普通喪屍的血腥特徵,溫迎摸到他的後背,發現擦傷已經癒合。
血跡乾涸,沾在她指腹上,被周聿洐扯過紙巾擦拭乾淨。
他動作細緻,神情也很認真,除去沒有心跳和體溫,看上去和平常人沒什麼差別。
溫迎觸碰他喉結的時候,他還會深深吐出一口氣,喉頭震動,給予出帶著些許赧然的反應:“很奇怪,我好像被你燙了一下。”
溫迎把手掌重新放回他胸口,問:“那這裡也有被燙到嗎?”
周聿洐擦拭的動作停頓,紙巾揉成團,攏在掌心裡,片刻後,不自然地“嗯”了一聲。
溫迎朝他笑了一下,掀開被蹂躪得很不成樣子的衣料,看向他心口。
周聿洐忍不住伸手遮擋,不知為何,被她看到這道疤痕,他感到難言的羞恥。
手背蹭過她的眼睫,他聲音含混:“別一直盯著看……很醜。”
“不醜啊。”溫迎輕聲道,把他的手從眼前拿下來,“你以前不是說過,傷痕等同於勳章麼。”
聽上去像是過去的他會說的話,但周聿洐略有遲疑,這道過於醜陋的傷痕大概率不是勳章,而是代表失敗的烙印。
當然,這只是一種下意識的感覺,他不知道怎麼確切形容,溫迎也不需要他開口,身體略微前傾,整個手掌都覆蓋上去。
這一次,周聿洐沒有被燙到,反而像被注入溫暖的水流。
眼前的人垂首,一個吻緩緩落在心口。
周聿洐僵在原地,死寂已久的心室卻發出一絲微不可聞的悸動。
他眼神複雜,不由自主看向溫迎的頸動脈,被強行壓制下去的渴望又開始蠢蠢欲動,有什麼呼之欲出。
溫迎抬起頭,周聿洐用力抿起唇角,想轉向一邊。
但溫迎卡住他的下頜,語氣可憐:“總是迴避我的眼神,是因為你不再喜歡我了嗎?”
周聿洐便只能直視她,忍著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焦躁不安,說:“不是……”
“我也覺得不是。”溫迎喃喃,指尖隔著止咬器按在被咬出血漬的嘴唇。
周聿洐猛然發顫,瞳孔驟縮,直白的眼神撞上她。
“因為你對我還是有反應。”溫迎接著說,揉他的唇瓣,嗓音輕的像在低語,她並不感到害怕,“你想吃掉我,這種反應是隻對我一個人才有嗎?就像我以前對你那樣——”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話沒說完,周聿洐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倒在沙發上。
鋒利的獠牙漸漸生長,又被遏制回原處,意志和本能對抗,發出刺耳的磨牙聲。
周聿洐腦海裡紛亂不堪,目光還是清明的:“但我和以前不一樣了。”
換了副語氣,他知道自己沒有喝醉了。
溫迎動了動手腕,卻無法掙開,周聿洐沒有收斂力度,她甚至感到骨頭被攥得很疼。
“周聿洐……”
“我知道,你等了很久。”
溫迎眨了一下眼睛,聽見周聿洐低聲道:“過去的周聿洐是個混蛋,他不遵守約定,沒能活著回到你面前,我代他向你說一句對不起。”
溫迎嘴角的弧度慢慢平直:“所以你回來,只是為了和我說這句話?”
“我回來……”周聿洐從腦子裡艱難挖出昨晚準備好的理由,“是為了還衣服。”
“你身上的這件嗎?”溫迎沒什麼表情,按著他的肩胛往下滑,“我摸到了灰塵,還有血跡,吊牌也不見了,你打算怎麼賠償?”
周聿洐沉默了一下,面前的人接著開口。
“你昨天在這裡待了多久?一小時?還是兩小時?又是做飯又是打掃衛生,還哄我睡覺。是因為覺得我醒過來就不會記得麼?”
她的嘴唇一張一合,只是不再笑。
眼神也像審視,看上去格外的冰冷。
周聿洐僵在原地,他腦海中變得混沌,眼前出現幻覺,彷彿被她硬生生刺穿胸膛,空蕩的心室湧上劇烈的痛苦。
“現在看到我沒有喝醉,又立馬換了副態度……”
又是那種目光,帶著濃郁的失望。
儘管早就猜到再見面會是這種場景,周聿洐還是難以抑制地感到焦躁。
眼皮痙攣般地抖動,想要逃避的念頭佔據上風,他朝窗戶看過去——
“或許我剛剛問錯了。”溫迎的聲音突然再次響起。
不知是周聿洐的錯覺還是怎樣,冰冷化成溼漉漉的刀刃,卻不是瞄準他的胸腔,而是對著她自己的。
“是因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