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月去 作品

第 108 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慶王心想,他操勞也是為自己的好兒子操勞,他哪裡勸得動?

 “太醫院這麼多人,還等著本王來勸,你們是做什麼吃的。”

 林太醫閉嘴了,慶王道:“不過我也知你們辛苦,這些銀子拿去,好好做事,照顧好父王的身子便是你們應盡的職責。”

 林太醫忙道不敢。

 慶王道:“讓你收下你就收一下,也沒多少。好好照顧皇上的病體就是,其餘事不必太過操心。”

 他在太醫院還有人,今日請林太醫不為別的,多條人多條路,總是好的。

 父王到底是年紀大了,有些事不會全然由著他心意來,他想管也管不住,就比如生死之事。

 譽王下朝之後就去養心殿了,崇盛帝喝了清肺潤喉的茶,嗓子總算不那麼難受了。

 譽王道:“今日兒臣嚇了一跳,父皇萬萬保重身體。”

 崇盛帝道:“朕老了,身子大不如前,日後朝中事你多上心。”

 譽王惶恐道:“父皇千秋萬代,好好養著,身子定勝從前。”

 崇盛帝嘆了口氣,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從今日起,你跟著六部每日議事,不可懈怠。”

 譽王:“兒臣遵旨。”

 譽王從養心殿退出去,沒過多久,就傳來了立太子的旨意。

 是他。

 如今崇盛帝身子不好,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退位,譽王知道自己還年輕,但哪個皇帝不是從年輕的時候過來的。

 他會越做越好,好好地看住蕭家的江山。

 時崇盛二十七年,五月十五,立太子的旨意從宮裡下來,眾人苦笑,雖然知道崇盛帝這些日子看重誰,但真到這一日反而精神恍惚。

 讓慶王去封地的旨意還未下來,興許崇盛帝沒這個打算了,想著太子年輕,就讓慶王等人留京盡心輔佐新皇。

 也是,慶王入朝十餘年,太子入朝才五年,的確需要人照顧大局。

 只可惜,慶王不願給他人作嫁衣。

 蕭秉承知道譽王被立為太子的消息時,五月都到了下旬。他們趕路到啟安,已經耽誤了幾日功夫,這邊又在啟安留了兩日。

 今日是五月二十二,蕭秉承聽著消息愣了一會兒,但很快反應過來,然後對著楚沂道:“立太子的旨意下來了,是譽王。沒別的旨意,慶王等人大約還留在盛京,輔佐新皇。”

 是條不錯的出路,只不過狡兔死走狗烹,真等到羽翼豐滿之日,慶王等人也沒什麼好下場。

 尤其當初譽王還在慶王手下做事。

 楚沂道:“也好,總算定下來了,咱們不在盛京,這些事和我們沒什麼關係,也不是你我能左右的。”

 蕭秉承皺了皺眉,“就怕走都走得不安生。”

 若是這時新皇繼位,還得原路折返。

 楚沂也想到了這點,“就盼著父皇長命百歲,安康無憂了。”

 兩人的手握得緊了些,蕭秉承把信紙燒得一乾二淨,“好了,先出門轉轉吧,我覺得啟安的麵食不錯,可以讓你丫鬟學學。”

 作者有話要說

 街上人少,兩人就手拉著手走。

 這幾日天暖和得很,夜裡風都不涼,清風吹過,楚沂裙襬都隨風盪漾。後頭遲硯和兩個丫鬟遠遠跟著,也聽不見兩人說了什麼。

 楚沂新婚那晚說過——“家中把我嫁給殿下,今日我便把自己託付給殿下了

”,但相比之下,今日說的話才更像是託付。

 楚沂笑盈盈地看著蕭秉承,如今算作同甘,真有皇子爭鬥那一日,她也能心甘情願跟著蕭秉承共苦。

 蕭秉承定定地看著楚沂,喉頭動了動,嘴都張開了,卻又闔上,什麼都沒說。

 楚沂低下頭,這樣等了片刻,才聽蕭秉承說道:“你放心,我們總在一塊兒。”

 楚沂覺得她跟蕭秉承日後情誼肯定會更深,如今和他在一塊兒就挺高興的,時間長了,估計也是誰都離不開誰。

 她聲音裡帶著笑意,“那是自然,你我是夫妻嘛。雲州很好,往南是啟安,不知道啟安有什麼好吃食。不過這幾日也熱了,咱們也得快些趕路,趁著還沒到三伏天早點到永城。”

 蕭秉承靜靜聽著楚沂說話,“啟安麵食多,也不知你喜不喜歡。我也沒吃過,不知是何味道。等到了就知道了,若是不喜歡,睡一晚咱就繼續趕路。”

 楚沂覺得蕭秉承話有點多,且語無倫次的。不過她沒聲張,只點了點頭,“好呀。”

 蕭秉承:“啟安之南就是夕雲,再往南就是宛城了,也快了。”

 楚沂想是快了,這離盛京越來越遠,興許過不了多久,就把在盛京的日子忘了。

 兩人慢悠悠回到客棧,時辰已經不早了,楚沂先梳洗,等梳洗之後才是蕭秉承。

 自新婚之後,兩人就同睡一屋,共臥一床,出門在外,蕭秉承不放心楚沂一人住,如今天熱,兩人也是分睡床的兩側。

 一夜過去,次日楚沂睜開眼,屋裡陰沉。

 蕭秉承道:“再躺會兒吧,下雨了,雨勢很大,等小了可以出去走走。”

 朦朧細雨在小巷子裡走別有一番意境,但雨勢大,出門一趟得淋成落湯雞。

 下雨不好趕路也不好出門,楚沂躺了會兒,實在躺不住就起來了,她推開窗子看了看,迎面撲過來好多水汽。

 這兒和楚國公府不一樣,和成王府也不一樣,客棧前頭就是護城河,雲州又多山多霧,雨勢雖大,但山水卻一片朦朧。

 如珠的雨落下,又多了幾分磅礴氣勢。

 街上沒什麼人,他們在客棧的二樓,遠近都是平房,視野無比開闊。

 楚沂這樣看了一會兒,肩膀就搭了件衣服,原以為是丫鬟,回頭卻見是蕭秉承,“景色好也不能貪看,窗邊涼。”

 楚沂把披風往肩膀攏了攏,“這山山水水可真好,景色也美,一時看得痴了。”

 蕭秉承站在楚沂身邊,兩人看了一會兒,就在客棧窗前看書,閒著無事還擺上圍棋,坐在窗邊對弈。

 只不過楚沂總是走一步看三步,偶爾還會悔棋,對蕭秉承來說,下棋權當玩樂。

 下午雨勢小了些,兩人撐著傘在城內走了走,路上沒什麼人,就一塊兒走著說說話,心裡安逸得很。

 次日一早一行人就向南趕路了,雨後初霽,天氣極好,楚沂換了男裝,跟著蕭秉承一塊騎馬。

 騎馬她是學過的,不過只限於走走跑跑,若是更難的馬術她就不會了,不過這些對一個世家女來說也夠了。

 林間的樹蔭打到臉上,陽光從錯落的葉子間隙灑下來,照楚沂臉上樹影斑駁。